1 楔子:回溯的沙漏姜念死于一場精心策劃的綁架。冰冷的倉庫里,她被綁在椅子上,
看著手機屏幕上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——楚天宇發(fā)來的短信?!灸钅睿瑒e怕,我馬上就到。
綁匪要的錢我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好了,我不會讓你有事的?!克α?,眼淚卻止不住地流。真傻。
綁匪的要求是讓她的父親,姜氏集團的董事長,放棄城西那個價值百億的開發(fā)項目。
而這個項目的最大競爭對手,就是楚天宇的家族企業(yè)。這一切,從頭到尾就是一場戲。
一場楚天宇自導(dǎo)自演,用來逼迫她父親就范的戲。她不過是他棋盤上一顆被利用到死的棋子。
倉庫的門被撞開時,她以為是楚天宇來欣賞他的杰作了??蓻_進來的,卻是沈括。
那個被她鄙夷、被她踐踏、被她當(dāng)著全校的面誣陷偷了她手鏈,導(dǎo)致被記大過,
差點退學(xué)的沈括。他永遠穿著最簡單的白襯衫,清瘦,沉默,像一棵生長在巖石縫里的孤松。
他家里窮得叮當(dāng)響,卻以全市第一的成績考入這所貴族大學(xué),
靠著全額獎學(xué)金和在實驗室里給教授打雜過活。他總是出現(xiàn)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刻,
可她卻覺得他是別有用心,是想攀附她這條高枝的藤蔓?,F(xiàn)在,這條被她厭惡的“藤蔓”,
卻帶著一身的傷,手里拿著一根剛從工地上撿來的鋼管,像一頭被激怒的幼獸,
擋在了她面前?!胺帕怂?。”他的聲音嘶啞,卻異常鎮(zhèn)定。綁匪們笑了。“小子,英雄救美?
你算個什么東西?”沈括沒有廢話,直接沖了上去。他打架毫無章法,
全憑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勁。他用身體為姜念擋住了一次又一次的毆打,最終,
一把尖刀沒入了他的腹部。鮮血瞬間染紅了他那件洗得發(fā)白的襯衫。他倒了下去,
眼睛卻依舊死死地看著姜念的方向。他的嘴唇在動,姜念讀懂了。他說:快跑。
警察和楚天宇趕到的時候,一切都結(jié)束了。沈括的身體早已冰冷,而姜念,
因為失血過多和巨大的精神打擊,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氣。意識的盡頭,她沒有悔恨,
只有無盡的悲涼。如果能重來,她不想再愛那個光芒萬丈的楚天宇,
她只想好好地對那個沉默的少年說一聲……對不起。黑暗中,仿佛有一個機械的聲音響起。
波動……符合‘錨點’設(shè)定條件……】【啟動‘回溯協(xié)議’……代價確認中……】【代價:?
?? 協(xié)議啟動?!? 第一章:回到一切的原點“念念!姜念!你發(fā)什么愣啊?
人證物證俱在,你快跟主任說啊,就是他偷的!”尖銳又熟悉的聲音像一把錐子,
狠狠刺入姜念的混沌意識。她猛地睜開眼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站在教導(dǎo)主任辦公室里。
刺眼的白熾燈,滿墻的規(guī)章制度,還有空氣中廉價的空氣清新劑味道。
她的“閨蜜”劉思思正用力地搖晃著她的手臂,一臉的義憤填膺。而在她們對面,
站著一個身形筆挺的少年。他穿著一件略顯陳舊但干凈的白襯衫,嘴唇緊抿,臉色蒼白,
一言不發(fā)。可那雙漆黑的眼睛里,沒有半分怯懦,只有徹骨的寒冷和失望。是沈括。
姜念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巨手攥住,疼得她幾乎要跪下去。她回來了?;氐搅怂艢q這年,
回到了她人生中犯下的、最不可饒恕的那個錯誤的現(xiàn)場。上一世的今天,
她那條價值十萬的定制手鏈“不見了”,劉思思“恰好”在沈括的書包里找到了。于是,
她理所當(dāng)然地認為是這個全校最窮的窮鬼見財起意。她鬧到了教導(dǎo)主任這里,
任憑沈括如何解釋,她都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他,說他卑劣,說他惡心,
說他骨子里的窮酸氣讓他配不上這所學(xué)校。最后,沈括被記大過處分,險些被開除。
后來她才知道,手鏈?zhǔn)莿⑺妓纪档摹⑺妓技刀仕?,又暗戀楚天宇,所以想用這種方式,
既能讓她出丑,又能討好最討厭“窮人”的楚天宇。而她,就是那個被當(dāng)槍使的蠢貨。
“姜念同學(xué)?”地中海發(fā)型的教導(dǎo)主任推了推眼鏡,語氣不耐煩,“既然東西找到了,
事情就很清楚了。沈括,你還有什么話要說?”沈括只是沉默,那沉默像一把刀,
割在姜念心上。劉思思還在旁邊煽風(fēng)點火:“主任,這種人就該開除!
我們圣華大學(xué)怎么能有這種手腳不干凈的學(xué)生?簡直是學(xué)校的恥辱!”“住口!
”一聲清脆的、帶著顫抖的厲喝,讓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。劉思思和教導(dǎo)主任都愣住了。
因為說話的,是姜念。姜念深吸一口氣,甩開劉思思的手,走到沈括面前。
她不敢看他的眼睛,只能死死盯著他胸口的第二顆紐扣?!爸魅?,”她的聲音不大,
卻異常清晰,“他沒有偷?!薄笆裁??”教導(dǎo)主任的眼鏡險些滑下來。
劉思思也急了:“念念你瘋啦?手鏈就是從他包里找到的!”“那是我放進去的。
”姜念抬起頭,迎上教導(dǎo)主任和劉思思震驚的目光,一字一句,擲地有聲,
“是我跟他開的一個玩笑,忘了告訴你們。手鏈,是我自己放進他書包里的。
”這個謊言很拙劣,漏洞百出。但說出它的人,是姜念。是姜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,
是學(xué)校最大的贊助商的女兒。她的“玩笑”,分量比任何真相都重。
教導(dǎo)主任的臉色變了又變,最終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:“原來是……是玩笑啊。呵呵,
姜同學(xué),你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啊。好了好了,既然是誤會,說清楚就好了。都回去上課吧。
”劉思思還想說什么,卻被姜念一個冰冷的眼神給瞪了回去。一場風(fēng)暴,
被她用一種近乎蠻橫的方式強行平息了。從辦公室出來,姜念不敢看沈括,低著頭就想走。
“為什么?”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。姜念的腳步頓住了。她轉(zhuǎn)過身,
看到沈括正看著她。他的眼神里沒有感激,只有更深、更濃的困惑和警惕。像一只受了傷,
對所有靠近的生物都豎起尖刺的刺猬?!澳銥槭裁匆@么做?”他問。姜念張了張嘴,
卻什么都說不出來。我為了贖罪?我死過一次?她只能狼狽地別開眼,
用一貫的驕縱語氣掩飾自己的心虛:“我……我樂意!我不想玩了不行嗎?你別自作多情!
”說完,她落荒而逃。她沒有看到,在她轉(zhuǎn)身之后,沈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
那眼神復(fù)雜得像一片深不見底的夜空。他低頭,看了一眼自己空無一物的手腕,
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。3 第二章:救世主綜合癥姜念的“救贖計劃”進行得一塌糊涂。
她想彌補,想對他好,可她那套大小姐的行事邏輯,在沈括面前完全失靈。
她匿名給他充了一萬塊的飯卡。第二天,她就在學(xué)校失物招領(lǐng)處看到了那張卡,
附言:撿到一張飯卡,內(nèi)含巨款,疑似洗錢,請失主速到教務(wù)處自首。姜念差點當(dāng)場社死。
她查到他為了省錢,每天只吃兩個饅頭。于是她叫了五星級酒店的外賣,
送到他打工的實驗室,說請全實驗室的人吃。結(jié)果,所有人都吃了,只有沈括,
默默地從抽屜里拿出了他那兩個冷冰冰的饅頭。他用行動告訴她:你的世界,
我不想沾染分毫。她最信任的閨蜜林萌萌(是的,不是劉思思,是那個上一世一直勸她,
卻被她疏遠的真·閨蜜),捏著下巴,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她?!澳钅?,你老實告訴我,
你是不是被下降頭了?還是得了什么……呃,救世主綜合癥?你以前看到那個沈括,
都恨不得繞著走,現(xiàn)在怎么跟個移動ATM機一樣追著人家送溫暖?畫風(fēng)變得太快我有點暈。
”姜念抱著抱枕,一臉頹?。骸懊让龋悴欢?。我欠他的?!薄澳闱匪磕闱匪裁戳??
你這個月的香奈兒限量款包包,都夠他好幾年的生活費了吧?”姜念無法解釋。她總不能說,
我欠他一條命。就在姜念一籌莫展的時候,一件大事發(fā)生了。
一年一度的“星辰杯”全國大學(xué)生物理競賽即將開始。這是國內(nèi)物理系的最高榮譽,
一等獎得主不僅有豐厚的獎金,還能被直接保送到國內(nèi)頂尖的物理研究院。上一世,
沈括是無可爭議的參賽人選。但就在報名前夕,楚天宇利用他學(xué)生會主席的權(quán)力,聯(lián)合導(dǎo)師,
以“思想品德有問題”(暗指偷竊事件)為由,取消了沈括的資格,
把名額給了自己的一個跟班。這件事,徹底斷了沈括靠科研出人頭地的路。
也讓他本就艱難的生活,雪上加霜。這一世,姜念絕不會讓這種事發(fā)生!
她動用了家里的關(guān)系,繞過楚天宇和導(dǎo)師,直接把沈括的名字報給了競賽組委會的最高層。
當(dāng)參賽名單公示出來時,整個物理系都炸了。楚天宇的臉黑得像鍋底。他直接沖到姜念面前,
第一次對她露出了不悅的神情?!澳钅?,你為什么要這么做?
那個沈括……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他?!苯羁粗@張偽善的臉,只覺得惡心。
她冷冷一笑:“楚天宇,這是學(xué)校的競賽,不是你的后花園。誰有能力誰上,天經(jīng)地義。
”楚天宇被她懟得一愣,隨即又換上那副溫柔的面具:“好,念念,我尊重你的決定。但是,
我只是擔(dān)心你,你最近……好像變了很多,離那種人太近,對你不好?!薄拔液貌缓?,
就不勞你費心了?!苯钫f完,轉(zhuǎn)身就走。她要去告訴沈括這個好消息!
她覺得自己這次總算做對了一件事。她在實驗室找到了沈括。
他正在為一個復(fù)雜的儀器更換零件,神情專注,手指修長而穩(wěn)定?!吧蚶?!你看公示了嗎?
你入選了!”姜念興奮地說。沈括手上的動作一頓。他抬起頭,看向姜念,
眼神里沒有絲毫喜悅,反而是一種……讓姜念看不懂的凝重和……疲憊?“是你做的?
”他問?!斑馈抑皇亲隽它c小小的努力……”“收回你的‘努力’。”沈括的聲音很冷,
“我不需要。”“為什么?!”姜念無法理解,“這是你應(yīng)得的!你不想去參加競賽嗎?
你不想贏嗎?”“我的事,不用你管?!鄙蚶ǚ畔鹿ぞ?,站起身,直視著她,“姜念,
你到底想干什么?你像一個失控的變量,在我的世界里橫沖直撞。你知不知道,你這樣做,
會帶來很嚴(yán)重的后果?”失控的變量?嚴(yán)重的后果?姜念被他說得一頭霧水。而就在這時,
一個毫無感情的、冰冷的機械音,突兀地在姜念的腦海中響起。
【警告:‘錨點’情感出現(xiàn)劇烈波動,世界線偏離度+10%。
】【警告:輔助NPC【楚天宇】行為邏輯與主線任務(wù)產(chǎn)生沖突。
】【修正程序啟動……請‘執(zhí)行者’盡快將世界線拉回正軌?!拷钅樕钒祝孀∧X袋,
驚恐地四下張望:“誰?誰在說話?”林萌萌湊過來,一臉關(guān)切:“念念你怎么了?
說什么胡話呢?”姜念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個聲音,好像只有她一個人能聽見!她看向沈括,
卻發(fā)現(xiàn)沈括的臉色,比她還要難看。他的拳頭在身側(cè)緊緊攥著,手背上青筋畢露。
他的目光越過她,看向空無一物的某個角落,眼神里充滿了她從未見過的……滔天恨意。他,
好像也能聽見?!4 第三章:誰才是重生者?“你……你也聽到了?
”姜念試探性地、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問沈括。沈括的身體猛地一震,他死死地盯著姜念,
眼神里的震驚和不可思議,像是要將她吞噬?!澳阋病苈犚姟到y(tǒng)’?”他一字一頓,
聲音沙啞。轟!姜念的大腦徹底炸了。原來不是幻覺!原來真的有“系統(tǒng)”!
而且沈括也知道!一個荒唐的念頭涌上心頭。“你……”她顫抖著問,“你也是重生的?
”這似乎是唯一的解釋了。沈括沉默了。他眼中的驚濤駭浪慢慢平息,
取而代 ???的是一種更深的、幾乎是絕望的疲憊。他閉上眼,再睜開時,
仿佛做出了某種艱難的決定?!案襾怼!彼〗畹氖滞螅叱隽肃须s的實驗室,
一直把她帶到教學(xué)樓頂?shù)奶炫_上。風(fēng)很大,吹亂了她的頭發(fā)。“你猜對了一半。
”沈括靠在欄桿上,看著遠方的天際線,“我的確‘知道’未來會發(fā)生什么。
但……我不是重生。”“那是什么?”“我是一個‘執(zhí)行者’。
”沈括說出了一個讓姜念匪夷所思的詞匯,
“你可以把我理解成……一個被‘系統(tǒng)’雇傭的員工。我的任務(wù),
就是確保這個世界的‘劇本’,按照預(yù)定的方向發(fā)展?!薄皠”??什么劇本?”“劇本就是,
你,姜念,會經(jīng)歷一系列的挫折,然后和楚天宇相愛,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而我,沈括,
是這個劇本里的一個‘反派’或者說‘墊腳石’,我的作用就是用我的不幸和卑微,
來襯托楚天宇的‘高大’,并成為你和他感情的催化劑?!苯盥牭媚康煽诖?,
這比她重生還離奇!“那我重生了……又算什么?”“你就是我說的‘失控的變量’。
”沈括的語氣很平靜,卻透著一種無力感,“你本不該回來。你的出現(xiàn),
打亂了‘系統(tǒng)’的所有安排。我一直想把你推開,讓你回到原來的軌道上,就是為了保護你。
”“保護我?!”“對。因為反抗‘系統(tǒng)’,會受到懲罰。而你……是它的核心‘錨點’,
一旦懲罰降臨到你身上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??赡軙人劳龈膳??!鄙蚶ǖ穆曇舻土讼氯ィ?/p>
“比如……徹底‘消失’?!苯畹男臎隽税虢亍KK于明白,
為什么沈括對她的示好如此抗拒。他不是討厭她,他是在害怕!
他害怕她這個“Bug”會引來“系統(tǒng)”的“查殺”!“那你呢?”姜念急切地問,
“你當(dāng)這個‘執(zhí)行者’,有什么好處?”沈括沉默了片刻,說:“系統(tǒng)承諾,
只要我完成任務(wù),它會治好我妹妹的病?!苯钊缭饫讚簟K@才想起,上一世她聽過一嘴,
說沈括有個從小體弱多病的妹妹,一直在老家的醫(yī)院里養(yǎng)著,
需要一大筆錢來做心臟移植手術(shù)。原來,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救他的妹妹。
他寧愿自己當(dāng)一個被人唾棄的“反派”,也要換他妹妹的生機。
“那……那你偷我手鏈……”“是劇本的一部分?!鄙蚶鏌o表情地說,“按照劇本,
我會被記過,然后失去競賽資格,陷入更深的絕境,讓你更加厭惡我,從而更依賴楚天宇。
但是你,你把一切都搞砸了?!苯畹男?,又酸又漲,疼得無以復(fù)加。她以為自己是救世主,
結(jié)果她才是那個最大的麻煩制造機!“那我們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她帶著哭腔問。“別再管我。
”沈括看著她,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,“回到你原來的生活,去和楚天宇接觸,去喜歡他,
就像你……以前那樣。離我越遠越好。只要你回到‘正軌’上,系統(tǒng)就不會注意到你。
這是唯一的辦法。”他說得那么決絕,可姜念卻從他的眼底,
看到了一絲她曾經(jīng)錯過的、深藏的痛楚。不。她不信這是唯一的辦法。
“如果……如果我們聯(lián)手呢?”姜念抬起頭,眼神倔強,“我們一起反抗那個狗屁系統(tǒng)!
”沈括的身體震了一下,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,隨即苦笑一聲:“反抗?拿什么反抗?
它能創(chuàng)造世界,能設(shè)定命運,我們只是它眼中的兩只螞蟻?!薄拔浵佉材芎硠哟髽?!
”姜念一把抓住他的手,“你不是說我是‘錨點’嗎?說不定我就是那個關(guān)鍵!沈括,
我不想再按照什么劇本活了!我也不要你為了你妹妹,就去做別人的墊腳石!你妹妹的病,
我來想辦法!錢我來出!”沈括猛地甩開她的手,情緒第一次失控:“你懂什么!
這不是錢的問題!這是和‘魔鬼’的交易!你以為你的錢是萬能的嗎?在絕對的規(guī)則面前,
你那點家世,一文不值!”他的怒吼在風(fēng)中消散。姜念愣住了。就在這時,
那個機械音再次響起,這一次,帶著一絲冰冷的“嘲諷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