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雨夜密信雨點像子彈一樣砸在軍用帳篷上,周遠從行軍床上驚醒,
右手條件反射地摸向枕下的軍刀。三年前從特種部隊退役后,他依然保持著這種習慣。
帳篷外,雷聲轟鳴,閃電照亮了掛在簡易衣架上的迷彩服,
上面別著的勛章在電光中閃閃發(fā)亮。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,
一條陌生號碼發(fā)來的信息:"周先生,我們需要您的專業(yè)技能。報酬是您無法拒絕的數字。
明早九點,四季酒店頂層。"周遠皺眉,退役后他接過不少私人安保和探險向導的工作,
但從未有人用這種方式聯(lián)系他。他點開附件中的照片,
瞳孔驟然收縮——那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,
照片中模糊地顯示著一座被藤蔓覆蓋的階梯金字塔,而照片一角露出的半截手臂上,
有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蛇形紋身。"祖父..."周遠喃喃自語,
手指不自覺地撫過掛在脖子上的銅質吊墜——那是祖父留給他的唯一遺物。十五年前,
祖父在一次東南亞探險中失蹤,官方宣布為意外死亡,但周遠一直懷疑真相并非如此。
第二天上午,周遠站在四季酒店頂層的落地窗前,俯瞰整座城市。
他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和戰(zhàn)術褲,一米八五的身高和結實的肌肉讓他在人群中格外顯眼。
"周先生,久仰大名。"一個穿著定制西裝的中年男人走進來,身后跟著兩個保鏢,
"我是徐世明。"周遠轉身,銳利的目光掃過對方:"徐氏集團的董事長親自見我,
真是榮幸。不過我更想知道,那張照片是從哪來的?"徐世明笑了笑,
示意保鏢退下:"直入主題,我喜歡。照片是我父親四十年前在緬甸邊境拍攝的,
他和你祖父是...同行。"他遞過一份文件,"我想雇傭你帶隊去尋找照片中的遺跡。
"周遠翻開文件,看到報酬數字時眉毛微挑——確實是個難以拒絕的數字,
足以讓他后半生無憂。但更讓他在意的是文件中夾著的一頁日記復印件,
:"翡翠之眼不是傳說...守護者的力量...必須阻止他們...""什么是翡翠之眼?
"周遠抬頭問道。徐世明的眼神閃爍了一下:"當地傳說中的圣地,
據說藏著古代文明的秘密。我父親和你祖父都相信它的存在。"他走近一步,聲音壓低,
"周先生,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。難道你不想知道祖父失蹤的真相嗎?"周遠握緊拳頭,
指甲陷入掌心。他知道這可能是個陷阱,但十五年的疑問像毒蛇一樣纏繞著他的心臟。
"我需要自己挑選隊員。"最終他說道。三天后,一支精干的探險隊集結完畢。除了周遠,
還有植物學家林雨晴——一位三十歲左右的亞裔女性,戴著圓框眼鏡,
看起來文靜但眼神銳利;當地向導阿貢,
一個皮膚黝黑、沉默寡言的克倫族獵人;以及徐世明派來的攝影師馬克,
一個總是掛著輕浮笑容的年輕人。"所以,我們到底要找什么?"在飛往緬甸的私人飛機上,
林雨晴問道,她正在檢查一試管采集的苔蘚樣本。周遠擦拭著軍刀:"一座被遺忘的金字塔,
當地人稱之為翡翠之眼。""哈!"馬克插嘴,相機快門聲不斷,
"聽起來像是印第安納瓊斯的劇情。徐老板說那里有值錢的古董?""我們是為科學考察。
"林雨晴皺眉,但周遠注意到她眼中閃過的一絲不自然。
飛機降落在緬甸北部的一個簡易機場,隨后他們換乘吉普車,又轉乘當地人的小船,
沿著渾濁的河流深入雨林。濕熱像無形的毯子裹住每個人,蚊蟲的嗡鳴不絕于耳。
第三天清晨,當他們在阿貢的帶領下徒步穿越一片茂密的竹林時,周遠突然舉手示意停下。
他蹲下身,撥開潮濕的落葉,露出一個生銹的指南針——上面刻著"Z.Y.1948"。
"這是..."林雨晴湊過來。"我祖父的。"周遠聲音沙啞,胸口發(fā)緊。
指南針指向東北方,與他們計劃的方向偏差了約15度。阿貢突然變得緊張,
用克倫語快速說著什么,不斷搖頭。"他說什么?"周遠問。
林雨晴翻譯:"他說那個方向是禁忌之地,有惡靈守護。他族人的獵人去那里都沒有回來。
"馬克吹了聲口哨:"惡靈?太棒了,我的觀眾會愛死這個。"周遠盯著指南針,
然后看向阿貢指的方向——那里的植被異常茂密,幾乎不透光。"我們改道。"他決定道。
當天傍晚,他們在一條小溪邊扎營。周遠守夜時,聽到叢林深處傳來奇怪的沙沙聲,
像是某種大型生物在移動。他握緊步槍,手電筒光束掃過黑暗——什么都沒有。
但當他轉身時,余光瞥見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二十米外的樹后,一閃而逝。那身形,
像極了記憶中祖父的照片。第二天,他們遇到了第一個真正的危險。馬克走在隊伍最前,
突然踩中了偽裝巧妙的陷阱,一根削尖的竹箭擦著他的臉頰飛過,深深釘入后面的樹干。
"這不是自然形成的!"林雨晴檢查陷阱后驚呼,"有人不想讓我們繼續(xù)前進。
"阿貢變得異常緊張,指著地上的一些痕跡用克倫語快速說著什么。"他說這是塔卡的標記,
"林雨晴翻譯道,"塔卡是他族里最厲害的獵人,也是...守護者的仆人。
"周遠蹲下檢查那些痕跡——幾片葉子被刻意擺成特定圖案。
他曾在祖父的筆記中見過類似的符號。"我們繼續(xù)前進。"他站起身,聲音堅定,
"但要加倍警惕。"第五天,他們終于看到了它——在穿過一片特別茂密的灌木叢后,
眼前豁然開朗。一座被藤蔓和苔蘚覆蓋的階梯金字塔矗立在林間空地上,約三十米高,
石壁上刻滿了陌生的象形文字。金字塔頂端,一塊巨大的翡翠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綠光。
"翡翠之眼..."林雨晴低聲說,聲音顫抖,"它真的存在..."馬克興奮地舉起相機,
但周遠一把按住他的手:"別輕舉妄動。"他的目光掃視四周,
特種兵的直覺讓他后頸汗毛直豎——有什么東西在看著他們。就在這時,
一支箭突然從林中射出,深深釘在馬克腳前的地面上。
一個身材矮小、全身涂著紅色顏料的老者從樹后走出,手持弓箭,正是阿貢口中的塔卡。
"離開!"老者用生硬的英語說道,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恐懼和警告,
"翡翠之眼會吞噬貪婪者的靈魂!"周遠上前一步,
舉起雙手示意和平:"我們只是來尋找真相。十五年前,
有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來過這里——"塔卡的表情突然變了,他盯著周遠脖子上的吊墜,
后退了一步:"守護者的印記...你...你是那個打破誓約的人的后代!
"他突然舉起弓箭對準周遠,"你們帶來了死亡!"阿貢沖上前用克倫語急切地說著什么,
塔卡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某種詭異的憐憫。最終,他放下弓箭,
從腰間解下一個小布袋扔給周遠。"帶著這個,也許能保護你們一時。
"他轉身消失在叢林中,"但記住,當翡翠之眼睜開時,不要看它!"周遠打開布袋,
里面是一些干燥的草藥和一塊刻有奇怪符號的骨片。林雨晴湊過來,
突然倒吸一口氣:"這是...這不可能...""怎么了?"周遠問。
"這個符號..."她指著骨片,"我在婆羅洲的一個原始部落見過,
他們用它來...抵御惡靈附體。"馬克大笑起來:"得了吧,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惡靈?
"他舉起相機對準金字塔,"我要拍幾張照片發(fā)給徐老板,他肯定——""別!
"周遠和林雨晴同時喊道,但已經晚了。馬克的快門聲在寂靜的叢林中格外刺耳。剎那間,
金字塔頂端的翡翠似乎閃爍了一下。周遠感到一陣眩暈,
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——他看到祖父站在金字塔入口處,渾身是血,
對他做著"快走"的手勢;而林雨晴突然尖叫起來,
指著空中某個不存在的東西;阿貢跪在地上,用克倫語瘋狂祈禱;馬克則呆立在原地,
相機從手中滑落,眼神空洞。然后,就像從未發(fā)生過一樣,一切恢復正常。
"你們...你們看到了嗎?"林雨晴聲音發(fā)抖。周遠握緊軍刀,
看向金字塔入口處——那里空無一人,但他確信自己看到了祖父。"我們進去,"他說,
"但保持警惕。塔卡說的可能是真的,這里...有些不對勁。"當他們走近金字塔基座時,
周遠注意到石壁上的一些象形文字在陽光下微微發(fā)光。他伸手觸碰,
那些符號突然像活物一樣蠕動起來,重新排列成他能讀懂的漢字:"唯有守護者血脈,
可啟真理之門;貪婪者將永眠于此。"林雨晴倒吸一口氣:"這...這不可能!
這些符號在變化!"馬克突然興奮起來:"太神奇了!徐老板會為這個發(fā)瘋的!
"他沖向金字塔的入口,不顧其他人的呼喊。"等等!"周遠喊道,
但馬克已經消失在黑暗的入口處。就在周遠準備追上去時,
他聽到馬克發(fā)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,然后...寂靜。絕對的寂靜,
連叢林慣有的鳥鳴蟲叫都消失了。
阿貢臉色慘白:"惡靈...惡靈帶走了他..."周遠拔出軍刀和手電筒:"林博士,
你和阿貢留在這里。我進去找馬克。"林雨晴抓住他的手臂:"不行!你沒看到那些字嗎?
'唯有守護者血脈'...也許你真的是...不管那是什么意思,你不能單獨進去!
"周遠看向脖子上的吊墜,想起塔卡的話和祖父的幻影。某種可怕的直覺告訴他,
這一切都與他有關。"那就跟緊我。"他最終說道。金字塔內部比想象中寬敞,
手電筒光束照出墻壁上更多發(fā)光的象形文字。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怪的香氣,
像是塔卡給的草藥味道的加強版。他們順著狹窄的通道前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