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徐一邊用手拄著他那揮舞了半天的小旗，一邊叫著我：“前面馬上就到了，你快跟緊點。
”我們要去青瀛。那里聽說所有的國民都是女性，全國所有男性都是外地的游客，
俗稱“女兒國”。但是那國家的導(dǎo)游很少，我敢說，真正的導(dǎo)游，就老徐一個。
我本想發(fā)發(fā)牢騷。又轉(zhuǎn)眼想，想能去的人，只有老徐一個。便只好閉上嘴趕路。
老徐一路上都在說話。都是有關(guān)《西游記》中女兒國的情節(jié)。不知怎地，
他竟能將原版的《西游記》一字不差的背出來。這不能不被人稱奇。
天邊出現(xiàn)一條淺紅色的河流。老徐說：“你看，那就是子母河?！币粭l奇異的淺紅色的河，
一條神秘的曲折的河。我很好奇，笑著問老徐：“這像小說中的子母河嗎？
比如喝了后會讓男人也能誕一下子什么的?！崩闲煨χ鴱陌镎页鲆粋€杯子。
他對我說：“這杯子你拿著，等到了河邊上，你自己跑去接，我在橋邊等你。
”他在空中比劃了幾下，另一只手把杯子遞給了我。我把杯子拿在手中，它晶瑩的發(fā)著光。
杯子是用透明玻璃做的。四條棱，薄薄的杯壁上掛著一只小小的杯托，十分的漂亮。
一只手就能全拿住。就在我看那杯子時，老徐叫住了我。“你當真要喝？不要后悔。
”我笑著說：“恒河水也是喝過的，我常年出游，從沒有水土不服過。再說，水而已，
又能怎樣？”老徐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，繼續(xù)向前走。不一會兒，就忽然向另一邊走去。
我要正欲跟著他，他卻將手一指：“河在那邊。”老徐向橋走去了。我向著他指的方向走去，
花草漸漸茂盛了起來。我想：“這也不像是有污染的樣子，頂多有一些細菌。
這個老徐也太謹慎了！”正在走著，腳底突然就濕了。真是倒霉！我快速退出來，
換了一雙雨鞋。待到我走到有水面的地方，水又已經(jīng)快進我鞋里了。我接了一杯水，
水泛著微微的紅色。也許是紅藻？杯子靠近了我的嘴邊。突然，我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異味，
讓我無法喝下它。我把水揚向空中，看著水面上游動的波紋，轉(zhuǎn)身向老徐走去。老徐看著我，
嘻嘻的笑了。這個老徐！我快步前去，奪下他的小旗：“老徐！你笑什么？
”老徐依舊笑嘻嘻的看著我。我看著他的笑臉，心中竟有些發(fā)寒，我不自主地退了兩步。
并問他：“你想干什么？你不要嚇我??！我告訴你，你別……”“我就說這水喝不得吧！
你還不信”“……算了算了，走吧走吧，我是來玩的，又不是與你置氣的?！蔽彝铝丝跉猓?/p>
沉悶悶的說。老徐拍著我的背，大笑道：“好小子，好氣量，我看好你呀！
”這沒來由的一句話，屬實讓我開不得口。這個老徐！兩句話的功夫就過了橋。這河，
有名字的河，才不到十米寬。我比老徐晚一步下橋。到這個時候，
我才得以看到女兒國的真容，這樣的城市，我從來沒見過。抬眼望去，有青灰色高大的城墻，
邊上卻接著個半米多高的石質(zhì)院欄，一半尚有城墻，另一邊卻是一個沒水的港口。
不但左邊有深宮大院和農(nóng)家小院，而且右邊是高達百米的寫字樓和像防空洞似的貧民窟。
好似以一個夢中的世界?！靶∽?，”老徐突然回過頭來，對我道。“怎么了？”“你過來，
”老徐搶過我的包，“好小子，這么多好東西？法國的香水，英國的珍珠，瑞士的懷表，
嘖嘖，你小子真好命！”我見他一件件拿起又放下，便也沒怎么在意。
我拿回背包問：“為什么不走？老徐？”老徐說：“走走走，過了城門就到了?！弊哌^城門，
我拿了一份地圖，展開一看，各種形狀奇怪的小貓小狗先跳進了我的眼睛。找了一會，
原來地圖在右下角。我拿著地圖，問老徐：“這怎么通一片紅色，沒有各個區(qū)域嗎？
”老徐看了看，說：“當然有，分三個區(qū)。你看，
這偏紫一點的是‘仙女最美最可愛最最最高貴區(qū)’，
這偏粉的是‘深宮少女算小美麗全能聰慧巧女區(qū)’。
正紅色的是‘都市美女無敵超級華美區(qū)’。上面還有字呢，你看不清嗎？沒事，
來這里的每一個游客都要經(jīng)歷一下?！毖矍暗漠嬅鎸嵲谑橇钊穗y忘，
我可能這輩子也見不到這么奇特的景色。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，居然還能將這種話給說出口。
再加上那十分抽象形容詞，我不太明白這該從哪里開始笑了。我把地圖收起來，
轉(zhuǎn)頭問老徐：“老徐，你干這行多久了？”老徐抬頭說：“十年了，快干不動了。
這身體是熬不住了?！蔽覇枺骸斑@地方有什么好玩的？”老徐笑了笑：“跟著我就是了。
” 說罷，便向前走去。老徐在前面走，我在后面跟著。
老徐一邊走一邊搖著他那像背心一樣的破爛小旗?？粗麚u旗的樣子，讓我頓時覺的，
這次旅行花的導(dǎo)游費有些過多了?！扒胺骄褪恰际忻琅疅o敵超級華美區(qū)’了，你緊跟我。
”老徐說。我對老徐說：“老徐，你就先不要說那一長串了，我聽的都費力，
直接說都市區(qū)、深宮區(qū)什么的就行了，你難道不覺的你這么說很傻嗎？”老徐點了根煙，
我看著他不說話。半晌，他吸了一口，長吁一口氣道：“就得這么念，你當我不想嗎？
到了后，少問，按我說的做?！彼珉娨晞≈械拇髠b一樣的神態(tài)，
可和他剛才說的導(dǎo)游詞格格不入。這個老徐還覺得自己挺神秘，我想?！岸际袇^(qū)”到了。
老徐的表情開始嚴肅起來， 直到這時，他才顯出一個中年人特有的莊重感。
路上的行人看到我們就開始指指點點，老徐依然無動于衷。我問老徐：“這里的人怎么這樣？
怎么有人來就這么看人的呢？當我是猴子嗎？”老徐把嘴一閉，把眉毛輕輕的皺了一下，
依然慢悠悠的走在人行道上。我自討沒趣，就開始瞄著那些行人?，F(xiàn)在大約是二十度左右，
太陽就像一個小火爐一樣。我和老徐穿著單層的衛(wèi)衣。早春實在是太美好了。
有只穿著一件短袖的人，也有穿著棉大衣的人，最讓我覺的神奇的，
莫過于下身棉褲上身露臍短衫，和上身白色羽絨服，下面卻只有短裙的人?！皠e亂看。
”老徐說。我只好老實的把頭扭回來。路上的高樓閃過我們的身旁，
我們的身邊開始出現(xiàn)像防空洞一樣房屋?！坝星闆r的話，聽我說的做?！崩闲煺f。
在路的盡頭，有一個球一樣的東西飛速襲來?！澳鞘鞘裁?？”我問“這算什么景點？
”“那是人?！崩闲爝呎f邊從包里拿出兩個坐墊，“雙手拿著，放在胸前。
”我把那兩塊海綿墊子放在胸前。老徐說：“包我先給你拿著。”他把包搶在了自己的手上。
我很好奇，但疑問還沒說出口，就突然被一陣巨力給轟飛?！拔沂堑疆愂澜缌?？”我想，
四周的景物圍繞著我飛速的旋轉(zhuǎn)。隨著我結(jié)結(jié)實實的落地，我才意識到我是被撞了。
老徐的臉遮住了部分的天空。“小子，快起來。”他拉住我的手，一把將我拉起來。
老徐俯到我的耳邊說：“把她扶起來吧?！崩闲熘噶酥改莻€不明的球狀物體。那是人？！
我的眼前猛烈的晃動起來，看著那地上一大團。老徐從我包里摸出那瓶香水，
順手放在我手中，說：“把她扶起來，再把香水送她?！蔽铱吹较闼?，
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。我問老徐：“你沒吃藥吧？那他馮的是她撞的我。
”“不然我不帶你回去?！崩闲炫?，用他的眼睛盯著我看。這個老徐！
我覺著自己好像來了緬北毒窟，被園區(qū)抓住了一樣，這里的人不把我榨干是不可能的。
我只好乖乖照辦。那一團被我扶起來后，正用那兩道縫盯著我，說實在的，
真的像在泰柯湖中泡了十天的那具尸體一樣。她的頭開始變紅。
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嚇的說不出話來。我真后悔來到這里。我用力把那瓶香水握在手中，
就像一個守護自己玩具的小孩子一樣。老徐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，
像哄自家哭鬧的嬰兒一樣。老徐說“給她吧，對了，還要叫她叫‘仙女姐姐’?！薄袄闲欤?/p>
你沒有開玩笑嗎？”我問老徐。老徐略顯無力的點點頭。我于是說：“小姐，你沒事吧？
”那一團沒有理我。老徐在我耳邊說：“叫仙女姐姐——。”我又說：“仙女姐姐，
您沒事吧？”我聽到從那一團中發(fā)出轟隆隆的水聲，
就好似溺亡之人在死前說出的最后一句話?！八f：對不起?！崩闲煺f。
我只好把香水放在那一團的手中，那是我屬于法國特有的回憶，
是我對歐洲最優(yōu)雅之地的紀念，是我靈魂的一部分。可是她把它拿走了。
看那一團扭著步子向一邊大搖大擺走去。我感到我的心臟好似被人切去了一塊。我發(fā)誓，
我再也不會信野導(dǎo)游了。我覺的我現(xiàn)在就已經(jīng)進入到宰客的圈套，難以離開。
還好我沒有將所有東西拿上，不然，我就徹底傾家蕩產(chǎn)了。老徐在前面走，
我在他背后看地圖。前方是一片新的城區(qū)大抵是二三線城市的樣子。
我還沒有從悲傷中緩過來，就已經(jīng)到了那個新城區(qū)。老徐告訴我，
那是在幾年前新建的一個城區(qū)，大約有4%左右的外地女性居住。我問他大約多少，
他說三百多個。我走在那人行道上，老徐只是一味的讓我趕路。我漫無目地的走著，
忽的在 街角看到一座小咖啡館。我說：“咱們?nèi)ズ缺Х劝桑艺埬?。”老徐想了想?/p>
想說些什么，但還是跟我進了咖啡館?？Х瑞^的原木坐椅看起來十分舒適，
讓人想在這里整整坐上一個下午。老徐在右邊 攪著咖啡沫，
瓷制的天藍色小杯發(fā)出悅耳的叮叮聲?！澳愫冒。谶@里玩的開心嗎？
”一個身著藍色格子襯衫的女孩坐到了我的對面。老徐抬頭看她一眼，
又 下來又低頭去享用他的咖啡了?！拔艺J為這實在是個奇怪的地方，真是見了鬼，
我當時為什么要來這地方？”我一邊往自己的杯中放糖，一邊說：“早知道就不來了！
”老徐在旁邊笑，看著他眼角扭出的曲線，我恨的牙癢癢的?！鞍パ剑悴灰鷼獍?。
你聽我說，這里呢，原來成立時間本就不長，才十年左右，一開始也不是這個樣子，
那時候的人呀……哎？你干什么？”正在她滔滔不絕的講述時，老徐快速起身，
拉著我就往外走。我煩躁的甩開老徐的手，這老徐到底在想什么？一天沒下來，
倒有了一肚子的氣。真他馮的是后悔找他了。老徐在一旁扭頭道：“這種東西你不要聽，
你看沒看見別人都看你呀?！彼闹艿娜思娂妿е鴶骋獾目粗覀?，我被嚇的一動不動，
心里暗罵老徐：你個老王八！你他娘的不說話能死嗎，別人都他釀的看過來了。
來的覺的自己的話得到了證實，越加自信起來：“看吧，走了走了，我都喝完了。
”我還沒喝呢！這個老徐！我想要反抗，可我想起老徐說的話，幾乎失去反抗的想法。
任由老徐將我?guī)С隹Х瑞^。我覺的我像是被人販子帶走的小孩一樣。
而我一口都沒有喝上的咖啡，就像是一幅美麗的山水畫一般奪目。老徐將我拉出咖啡店，
我看見那杯咖啡漸漸變小，最后縮成了一個小點。我喝不到了，注定。我和老徐一言不發(fā)，
走在那淺粉色的人行道上。老徐走在前面， 我被他的腳步拽著走。夕陽搖曳著沉下去，
我和老徐還在走。我看到一彎新月，宛如金色的礦鎬，砸的滿天都是洞。我坐在長椅上，
問他：“要不那啥，找個酒店休息一晚上吧。天都這么黑了。”老徐說：“多費錢啊，
我才不去?！薄拔艺?！”我想，這老徐也太小氣吧， 我心里這么想。
老徐嘴角向上一揚：“你說的！”這個老徐！老徐麻溜的將酒店卡辦好，大笑著揚長而去。
而我一邊咒罵著老徐，一邊找著自己的房間。我找到那間房，大量疲憊被我約束在身邊，
它們做著我一躺下就四散而逃的準備。我坐在床上，回想著一天的經(jīng)歷，老徐的笑，
子母河的河水，還有那杯咖啡，和球一樣的人。這些回憶混合著奇奇怪怪的東西。
我放棄思考那些事情。我正要躺下時，瞄到了窗邊好像立著一個人。我警覺了起來，
問：“是誰在那里？干什么的？”那黑影快速靠近，大搖大擺的直接坐到我的床上，
順手打開了燈。是咖啡店的那個女孩。我走錯了？我抬頭看一下房卡，的確是我的房間，
至少此刻是我的。我對那女孩說：“姑娘，你怎么在這里？請你出去，你也許進錯房間了。
”那個女孩說：“沒有，今天看到老徐跟你一起喝咖啡，我就想找你聊天了?，F(xiàn)在我找到了。
”“你跟蹤我！”我的心中警鈴大作?！安皇抢玻抑徊贿^是單純的邂逅了你而已。
”“什么意思，你規(guī)劃好的？”“才不是呢，人家睡的好好的你突然就進來了。
可能是前臺的小心機吧。”“看來我必須要走了?！蔽覐拇采掀饋硪T外走去。
“你要干嘛？”“投訴?！薄皼]有用的啦~”我停住腳步，問：“為什么？連我出去都不行，
一間旅社應(yīng)該兩個人住，這難道不可笑嗎？”“這是法律?！薄笆裁?？”我震驚的問，
“法律還有這樣的嗎？”“《女兒國憲法》第三條：滿足國民的少女心，一切小說中的情節(jié)，
尤其是類似于《?道總裁 》 的情節(jié)值得推 崇?！薄耙悄猩煌饽?？
這不就打了水漂了嗎？”“當然是一律以強奸論處，因為沒有女生會用自己的清白開玩笑。
”我又好氣又好笑，笑她們荒唐，氣她們荒唐，我道：“我還是走吧。
”她說：“我有任務(wù)在身，必須與你交流?！薄拔乙亲吡四?？”女孩將外套一脫，
說：“那你可以試著挑戰(zhàn)整個國家哦，在這里，強奸罪可是很嚴重的。”“什么意思，
你想害我？我都沒有碰到你。”“ 你知道為什么說：沒有女性會用自己的清白開玩笑嗎？
因為在這里，我們的話語對你們男人就是證據(jù)。 如果我作證的話，你就是百口莫辯。
”我無奈的坐回床上 她說：“我認命了，請你馬上與我交流，我好找時間去找下一個酒店，
讓我的身心得到真切的放松，來迎接 美麗的太陽。”她笑了笑，說：“正式介紹一下，
我叫岳曉月，你也可以叫我曉月。 作為資深女黨員，之前的交流，多有冒犯。
現(xiàn)根據(jù)黨組織要求，為你講述我黨的思想，以及女兒國的常用法律。
”“以我的生命為獎勵的故事，我還得笑著聽完吧?！睍栽抡f：“啊呀，不是的，
走一下流程哈~”我無語的扶住腦袋，斜著眼對曉月說：“曉月小姐，你到底想怎么樣？
或者說，你們想怎么樣，這里實在是太瘋狂了，我都打算明天就回去，
反正老徐就帶了我一個人。”“這次就一個人？老徐當年可敢?guī)ьI(lǐng)上百人來的，
去年都有十個人呢，老徐今年是真怕了吧！”“他怕什么？我看他奇奇怪怪的樣子，
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?！薄耙驗槿ツ昃退粋€人出了城門了?！睍栽滦χ鴩@氣道。
“我現(xiàn)在回還來得及嗎？我可不想把自己交代在這里。”“你覺的，沒有老徐，
你出的了門嗎？”“為什么出不了？”“你有可能會被綁票，然后賣到有些地方。
”我坐在那，眼神空洞洞的，自覺已經(jīng)到了地獄，在苦難中難以脫身。
來之前他從未告我這些，這個老徐！絕望的感覺并不好受。
曉月說：“正是因為他們觸犯了法律，所以出不來的。
”“請你告訴我怎樣才可以不觸犯法律吧?！睍栽抡f：“正如孔子所曰：‘非禮勿視，
非禮勿聽，非禮勿言，非禮勿動’就好。
因為他們大多是看到、聽到和不小心說的話或不該動的東西而觸犯的。
”“你說的我可以認為是廢話嗎？”我問。“你也許可以試試代價。”“那為什么有代價？
”曉月道：“因為那是法律，女兒國最常用的法律，主是有二十多條的憲法，至高無上。
”“二十條法律？這還以為很多。”曉月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本，看了看說：“五條外交，
五條行政，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。最重要的是前五條?！薄爸饕墙▏康男粤⒎ɡ病?/p>
”“建國的法律是什么？”“就像社會主義國家建立的目的就是為了建立一個沒有階級，
沒有壓迫的世界一樣，女兒國的建立是為了成就一個只屬于女性的天堂。
沒有男性的壓迫、剝削。人人平等的社會?！睍栽?lián)碇终f。我第一次聽 這種 思想，
可是 我 聽 說 而 思想 ，因為我是 想 困的人。
我知道這個地方有多么瘋狂和極端了。我問道：“所以，
在這個地方女性的法律地位就得比男性高嗎？”曉月說：“這是必然的。
”“這就是解決男性壓迫的方法嗎？”我 說，“這不反而成了‘ 女性壓迫 ’了嗎？
”“這樣可以盡可能的減少‘男性壓迫 ’，寧可錯殺三千，不能放過一個。
”“我可以求你帶我離開嗎？”“只有法定導(dǎo)游才有這個權(quán)利， 帶你來的老徐。
法律上說：‘ 來此國者 ，就已經(jīng)是舍棄有男性的世界，但凡背棄國家的，
都將受到懲罰 ?！胰绻麕愠鋈?，就是背叛了國家 。
”“那你們的組織難道是對國家的背叛嗎？”“我們只是為了保護游客而成立的，
不是為了將游客帶出去的 。”我明了，
這個 護游黨只不過是像國際上的某些動物保護協(xié)會 ，受保護者怎么想，他們從不關(guān)心。
他們關(guān)心的是自己是不是“大善人”。對于這種對待，我想罵出口，
但是因為政治原因而不敢說。我實在是太狼狽了。我問曉月：“作為游客，
我是你們護游黨的保護對象，作為男性，我卻可能成為被壓迫的對象，這不矛盾嗎？
”曉月笑吟吟地說：“我現(xiàn)在壓迫你了嗎？”我說：“我覺得十分有壓迫。
”“護游黨會在憲法的范圍內(nèi)保護你們的，不必覺的有壓迫了，
像之前那么對你只是為了嚇唬你啦，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十二點了，你已經(jīng)租不到酒店了，
你就老老實實地聽我談會吧?！睍栽孪虼采媳P腿一坐，笑嘻嘻的得意的說。
曉月這般張揚的行為卻讓我心中的警戒降低不少。我猶豫了一會，也盤腿坐在了床上。
我側(cè)身拿我的包，拿出兩瓶可樂，對曉月說：“快樂水，來一口嗎？反正我也出不去了，
你就安心吧?！睍栽旅奈沂种袏Z過一瓶，擰開瓶蓋，大口地喝了下去。喝了半瓶之后，
大聲說：“哈哈，太爽了！”我一臉無奈的看著曉月說：“看你這樣子像多少年沒喝過似的。
”曉月噘起了嘴說：“在這又買不到可樂，我從這來三年都沒喝到過了，別說可樂，
連綠茶什么的也沒有！”我問曉月：“為什么沒有飲料賣呢？不是還有咖啡館嗎？
”“她們只贊助咖啡和紅酒，還有牛奶！這可樂我可好久沒有喝過了?！薄百澲?？
”“女兒國的運行有很大一部分得益于國際大婦聯(lián)的贊助，
他們無償贈送給這個國家大量的物資，還簽很大的?！薄盀槭裁磱D聯(lián)會贊助這里？
因為這里只有女性嗎？”曉月?lián)u著手中還剩一口的可樂說：“因為這里是屬于女性的天堂啊。
”女性的天堂嗎？我想，這的確是女性的天堂吧，這的的確確足夠的自由，對于女性。
但不對于我。我還記得那一團奪我香水的情景，這里簡直就是我的地獄。
我咬牙切齒說：“這所謂的天堂，卻是我的地獄，我就不應(yīng)該將我的收藏帶來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