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開始之前:沉睡前的星光華岳之巔的圣母殿里,三圣母指尖撫過石匣上的裂痕。
匣中寶蓮燈忽明忽暗,將她的影子投在石壁上,宛如振翅欲飛的蝶。
十二年前那場暴雨中的相遇,書生青衫上的墨香似乎還縈繞在鼻尖,
而如今襁褓里的沉香正發(fā)出均勻的呼吸聲,像極了他父親伏案時的淺鼾。
殿外傳來天狗食月的吠叫,她忽然想起哥哥楊戩的第三只眼。那道曾照亮桃山的金光,
此刻是否正穿透云海,向人間投來審視的目光?2 穿越伊始:記憶的重疊頭痛欲裂中,
劉彥昌的指尖陷入粗麻布床單。鼻尖縈繞著艾草與墨汁混雜的氣息,
這是原身作為私塾先生的味道。抬眼看見雕花木床上側(cè)臥的女子,鴉青鬢發(fā)間別著半支玉簪,
正是神話里手持寶蓮燈的三圣母。"夫君?"女子嗓音里帶著晨露般的清甜,
卻又藏著化不開的憂戚。她中嬰兒襁褓用的是半舊的蜀錦,邊角處繡著未完工的并蒂蓮,
那是原身用三個月束脩換的料子,針腳歪斜得像秋風(fēng)吹亂的蘆葦。
記憶如潮水涌來:三年前廟會相遇,三圣母為救孩童被凡人推搡,
他本能地伸手扶住;中秋夜她抱著傷痕累累的流浪犬叩門,
說 "這小狗像極了我走失的哮天";還有雪夜共讀時,她指尖劃過《山海經(jīng)》圖譜,
不經(jīng)意間在紙頁留下淡淡金光。但此刻更清晰的,
是屬于另一個世界的記憶:作為急診科醫(yī)生的他,曾在手術(shù)臺上握住瀕死老人的手,
聽對方說 "別怕,人總要為重要的人撐下去"。此刻望向外間書桌上堆積的束脩欠條,
他突然明白,所謂穿越,或許就是要讓他成為這個時代的 "守護(hù)者"。
3 楊戩降臨:云端的陰影戌初刻,窗紙突然被狂風(fēng)掀起邊角。劉彥昌剛把三圣母護(hù)到內(nèi)室,
天際已裂開金縫。楊戩踏云而立,三尖兩刃刀折射的光芒將屋瓦上的積雪蒸成白霧。
他耳墜上的銀鈴刻著桃山紋飾,正是當(dāng)年楊天佑留給子女的信物。
"哥哥..." 三圣母的聲音卡在喉間。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沉香的襁褓,
那里藏著半片寶蓮燈殘片,是她用千年修為凝成的護(hù)身符。十二年前桃山崩塌時,
哥哥抱著遍體鱗傷的她站在廢墟里說 "以后我就是你的天",
此刻那雙曾為她擦去眼淚的手,正緊握著代表天條的利刃。楊戩踏入門檻時,
木梁發(fā)出不堪重負(fù)的呻吟。他眼底的金光掃過劉彥昌時,忽然頓了頓,
這個凡人衣擺上沾著奶漬,袖口還別著半截給孩子做玩具的桑樹枝,
卻像守護(hù)雛鳥的老雀般張開雙臂,將妻兒護(hù)在身后。"私動凡心,觸犯天條。
"楊戩的聲音比華山積雪更冷,卻在看見沉香小臉時,喉結(jié)不自覺地滾動。
那孩子眉間一點紅痣,竟與母親幼時一模一樣。他忽然想起妹妹偷穿姐姐嫁衣的模樣,
想起父親在天庭刑臺上被剜去天眼時,仍笑著對他說 "男子護(hù)妻愛子,天經(jīng)地義"。
4 勇敢擔(dān)當(dāng):刀刃上的天平劉彥昌注意到楊戩握刀的手勢。拇指根部的老繭,
是常年拉弓射箭留下的印記;刀柄纏著半舊的紅繩,繩頭編著 "平安" 二字,
分明是女子的手藝,那該是三圣母為哥哥準(zhǔn)備的護(hù)身符吧?"那日在月老祠,
" 他忽然開口,聲音平穩(wěn)得連自己都驚訝,"圣母看見求簽童子摔斷胳膊,
便用神力為他續(xù)骨。她說 ' 醫(yī)者仁心不分仙凡 ',所以才會在我染病時,
冒著修為受損的風(fēng)險為我驅(qū)寒。"楊戩的刀刃垂落三分。妹妹初到人間時,
總愛把野果變成金桔分給孩童,被土地公笑說 "比瑤池的金母還心軟"。
眼前凡人說起這些時,眼底泛著溫柔的光,竟與父親當(dāng)年看母親的眼神一模一樣。
"令尊被天庭問罪時," 劉彥昌上前半步,衣擺拂過刀刃上的寒光,"他可曾求過饒?
可曾說過 ' 此事與瑤姬無關(guān) '?"這話如重錘敲在楊戩心口,父親被剜去雙眼時,
確實拼盡全力朝母親的方向笑,說 "瑤姬,帶戩兒去桃山看桃花"。三圣母忽然想起,
去年冬至劉彥昌為給她補身子,冒雪去三十里外買阿膠。歸來時凍得嘴唇發(fā)紫,
卻笑著說 "你手涼,正好焐焐"。此刻他站在刀刃前,脊背挺直如華山松,
讓她忽然想起寶蓮燈的燈芯,看似柔弱,卻能照亮千年長夜。
5 內(nèi)心觸動:桃山的回聲楊戩的第三只眼忽然泛起漣漪。他看見幻象:桃山深處,
父親被鐵鏈鎖在玄冰柱上,胸口的傷口還在滲血,
卻對撲進(jìn)懷里的幼妹說 "戩兒要保護(hù)好妹妹"。而眼前的凡人,
正用同樣的姿勢護(hù)著自己的妹妹和她的孩子。"天條說神仙不可動情,
" 劉彥昌撿起地上的桑樹枝,那是今早給沉香編小鹿時折斷的,"可令堂當(dāng)年若不動情,
又怎會有劈山救父的二郎真君?"這話如雷擊碎了楊戩心中的冰墻,
母親瑤姬因思凡被壓桃山,他劈山救母的壯舉,本就是對天條的挑戰(zhàn),
如今卻要親手將妹妹推入同樣的深淵?三圣母悄悄將寶蓮燈殘片塞進(jìn)丈夫掌心。
殘片傳來微弱的暖意,像他們初吻時的溫度。她想起劉彥昌第一次看見她用神力時的反應(yīng),
不是驚恐,而是認(rèn)真地說 "以后你用法力時,記得留三分給身體,凡人病了要喝藥,
神仙累了... 也該歇會兒"。楊戩忽然踉蹌半步。他看見劉彥昌掌心的桑木刺,
那是編小鹿時扎的,此刻還滲著血珠。父親當(dāng)年為他做木馬時,也曾被木刺扎傷,
卻笑著說 "這點痛算什么,我兒將來要當(dāng)大將軍"。原來凡人的擔(dān)當(dāng),從來不是神力加持,
而是明知會受傷,仍要張開雙臂的勇氣。
6 獲得認(rèn)可:云開見月明當(dāng)楊戩的刀刃 "當(dāng)啷" 落地時,窗外的月亮正巧掙破云層。
他蹲下身,指尖輕輕碰了碰沉香的小臉,孩子忽然張開沒牙的嘴笑了,
伸手去抓他耳墜上的銀鈴。"當(dāng)年父親被帶走時," 楊戩聲音發(fā)啞,
"我抱著妹妹在桃山哭了三天。她那時才這么小,"他比劃著,"餓了只會往我懷里蹭。
"三圣母忽然想起,哥哥變賣家傳玉佩換米的那個冬夜,他自己凍得發(fā)燒,
卻把熱粥吹涼了喂她。劉彥昌默默撿起刀,用袖口擦去刀柄上的雪水。
他注意到刀鞘內(nèi)側(cè)刻著小字:"護(hù)妹周全",筆畫間還有新刻的 "沉香" 二字。
原來楊戩早已在刀柄上刻下外甥的名字,卻一直用紅繩纏著,不愿承認(rèn)自己的牽掛。
"每月十五," 楊戩站起身,袍角的云紋仍帶著天庭的威嚴(yán),語氣卻軟了下來,
"我會帶瑤池的百花露來。"他不敢看妹妹濕潤的眼睛,轉(zhuǎn)身時袍袖帶起一陣風(fēng),
將桌上未寫完的《三字經(jīng)》吹得嘩嘩響,那是劉彥昌給沉香準(zhǔn)備的啟蒙讀物,
字里行間畫滿了小月亮和星星。目送楊戩踏云而去,劉彥昌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
妻子的指尖還緊緊攥著他的衣角。低頭看去,她發(fā)間的玉簪不知何時換成了他送的木簪,
那是用沉香滿月時剪下的胎發(fā)纏的。遠(yuǎn)處傳來雄雞報曉聲,新的一天,
正從凡人的擔(dān)當(dāng)與神仙的慈悲間,悄然開啟。7 余韻?燈芯長明三個月后,
華山腳下的私塾來了位奇怪的訪客。穿青衫的男子總在窗外聽學(xué),看見孩子們打打鬧鬧,
會偷偷用袖風(fēng)將摔倒的孩童輕輕托住。直到某天暴雨突至,他不得不躲進(jìn)教室,懷中抱著的,
正是劉彥昌遍尋不著的《山海經(jīng)》孤本,扉頁上,用朱砂畫著小小的寶蓮燈。沉香周歲時,
楊戩送來的百花露里,悄悄藏著半片桃山桃枝。三圣母將它種在院子里,
來年春天竟開出并蒂桃花。劉彥昌在樹下擺了張書桌,教兒子念 "關(guān)關(guān)雎鳩" 時,
總會看見妻子用法力將花瓣變成會飛的蝴蝶,追著咯咯笑的沉香跑。某個月夜,
三圣母望著丈夫批改作業(yè)的背影,忽然想起寶蓮燈的傳說。燈芯若斷,
燈便熄滅;可有些羈絆,卻能讓燈芯在風(fēng)雨中越燃越亮。就像眼前的凡人,
用他的勇氣與擔(dān)當(dāng),將天條的寒霜,釀成了人間的春露。8 云箋里的天機霜降前夜,
劉彥昌在硯臺里發(fā)現(xiàn)片薄如蟬翼的金箔。展開時金光大作,顯化出楊戩的字跡:"戊子夜,
南天門守將換班,莫讓沉香靠近古井。"墨跡未干處,還暈著淡淡的百花露香氣,
那是瑤池仙釀特有的甜潤,混著兄長指尖常年不散的刀兵氣息。
他握筆的手頓在《孝經(jīng)》注疏間。三圣母近日總在子時凝望華山陰面的古井,
井中倒映的不是月華,而是天庭南天門的云階。
五日前她用寶蓮燈殘片為山村孩童治好了傷寒,指尖的金光卻在雪地上灼出了星圖軌跡,
那是只有楊戩才能看懂的仙門密語。"夫君在看什么?"三圣母端著桂花蜜茶推門進(jìn)來,
發(fā)間別著新折的桃山桃花,那株用兄長法力催開的桃樹,如今已亭亭如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