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卷起枯葉,帶著濃重的獸類荷爾蒙與危險氣息,刮過林薇(你)汗?jié)竦念~發(fā)。
她靠在斑駁的古樹上,
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那枚用雪白狐毛編織的護身符——那是阿貍(狐貍獸人)熬夜為她做的,
曾說要護她一世平安??涩F(xiàn)在,平安個鬼。眼前,是她“不小心”招惹過的男人們,
此刻正以不同的姿態(tài)將她圍得水泄不通,每一雙眼睛都淬著怒火,像要把她生吞活剝。
老虎獸人阿猛站在最前方,古銅色的皮膚在夕陽下泛著冷光,
額間的王字紋路隨著他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。他攥緊拳頭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,
低沉的嗓音里裹著雷霆:“林薇,你說過只做我一個人的雌性!昨晚那只黑豹,是怎么回事?
”他身后的空氣似乎都因暴怒而扭曲,隱約有虎嘯的虛影震蕩。
獅子獸人凱慵懶地趴在不遠處的巨石上,金色的鬃毛無風自動,眼神卻像看透一切的獵人。
他舔了舔唇角,語氣帶著戲謔的殘忍:“小騙子,上次在熔巖池邊,
你說我的鬃毛比太陽還耀眼,轉(zhuǎn)頭就對蟒蛇那家伙說他的鱗片像星辰。這話,該怎么算?
”他爪子輕輕劃過石頭,留下五道深可見骨的痕跡。蟒蛇獸人墨盤在樹枝上,
銀灰色的鱗片在暮色中閃著冰冷的光。他吐著信子,聲音嘶啞又纏綿,卻字字帶刺:“薇兒,
你說喜歡我纏繞時的安全感,可前幾日,你卻在黑狼的洞穴里待了整夜。我的身體,
難道不如他的皮毛溫暖?”他的身體緩緩收緊,樹干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呻吟。
狐貍獸人阿貍站在稍遠的地方,平日里總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通紅一片,
毛茸茸的大尾巴無力地垂著,聲音帶著哭腔卻又透著絕望的狠厲:“姐姐,
你說過我的尾巴最軟,只給你一個人枕。那兔族那對長耳朵,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可愛?
”他指尖泛著銀光,那是狐族特有的幻術(shù)利爪,卻遲遲沒舍得揮向她。
黑狼獸人夜隱在陰影里,綠色的眸子像兩盞鬼火,充滿了占有欲的瘋狂。他低吼著,
聲音里帶著未完全獸化的狼嚎:“你是我的!從你舔掉我爪子上的血那天起,就是我的!
誰讓你去招惹老鷹的?他的翅膀,能比我的懷抱更讓你安心?”他周身的空氣凝結(jié)成霜,
殺意幾乎實質(zhì)化。蝎子獸人蟄藏在巖石縫隙中,尾鉤高高揚起,
毒液在尖端閃爍著致命的光澤。他的聲音沙啞又冰冷:“你說喜歡我尾鉤的力量,能保護你。
可你卻在我為你尋找毒草時,對兔族那對雙胞胎笑靨如花。林薇,你把我們都當什么了?
”老鷹獸人隼在天空盤旋,尖銳的鷹啼劃破天際,他猛地俯沖而下,落在一塊高石上,
翅膀張開足有丈余,眼神銳利如刀:“地上的雌性,你說喜歡看我在云端翱翔,
說我的羽毛是最堅硬的鎧甲。可你昨晚,卻在篝火旁對蟒蛇唱情歌。你的心,到底在哪?
”兔族的雙胞胎阿白和阿灰則怯生生地躲在最后,紅著眼睛,長長的耳朵耷拉著,
手里還攥著給她編了一半的草環(huán)。阿白小聲說:“姐姐,
你說我們的耳朵可以給你遮陽……”阿灰接口,帶著哭腔:“你還說,
喜歡我們毛茸茸的尾巴……”林薇看著眼前這一張張或憤怒、或悲傷、或瘋狂的臉,
心臟像是被無數(shù)根針同時扎穿。她承認,自己是花心,是見一個愛一個,
享受被不同獸人追捧的感覺,貪戀他們各自的溫柔與力量。她以為游戲人間,
只要不付出真心,就不會受傷。阿猛向前一步,地面因他的腳步而微微震動:“跟我回去,
從今往后,你只能是我的!”凱嗤笑一聲:“憑你?她該屬于更強大的獸,比如我。
”墨的身體纏得更緊:“薇兒,留在我身邊,我可以當什么都沒發(fā)生。
”阿貍的眼淚終于掉下來:“姐姐,別再騙我們了……”夜的低吼越來越兇,
爪子在地上刨出深深的坑:“誰也別想帶走她!”蟄的尾鉤晃了晃,毒液滴落,
腐蝕著地面:“要么選一個,要么……死?!宾涝谔焐媳P旋,隨時準備俯沖:“選我,
我?guī)汶x開這是非之地?!卑装⒒冶е舜?,小聲啜泣:“姐姐,
我們只要你……”風更急了,卷起林薇的發(fā)絲,也卷起了漫天的殺意與心碎。
她看著眼前這九個曾被她捧在手心、又被她隨手放下的獸人,第一次感到了恐懼。
不是怕他們殺了她,而是怕……自己真的對他們動了心,
卻早已被這泛濫的“愛”傷得遍體鱗傷?!拔摇彼龔埩藦堊?,
卻發(fā)現(xiàn)喉嚨干澀得發(fā)不出聲音。該怎么選?選誰,都是對其他人的再一次傷害。不選,
就是死路一條。夕陽徹底沉入地平線,黑暗如同墨汁般迅速浸染了叢林。林薇閉上眼,
再睜開時,眼底閃過一絲破釜沉舟的光。她知道,今天這一關(guān),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。
而這場由她親手點燃的情火,終將把她自己,也焚燒殆盡。
林薇的指尖猛地攥緊身后樹干的樹皮,粗糙的觸感讓她混沌的思緒驟然清醒。
她掃過眼前九雙截然不同卻同樣盛滿執(zhí)念的眼睛,喉間涌上一股腥甜——不是恐懼,
而是被這沉甸甸的“情債”壓得喘不過氣的荒誕感?!皦蛄??!?她忽然開口,聲音不大,
卻帶著一股奇異的鎮(zhèn)定,像投入滾油的冷水,讓周遭的低吼聲與啜泣聲瞬間凝滯。
阿猛的虎目一瞪:“你說什么?”凱挑眉,爪子在石面上劃得更響:“想求饒了?
”墨的信子吐得更快,銀鱗摩擦樹干發(fā)出“沙沙”聲:“薇兒,別做傻事。”林薇沒理他們,
反而踉蹌著向前走了一步。她先是看向阿貍,那只總是用蓬松尾巴給她暖腳的狐貍,
此刻通紅的眼睛像浸了血的瑪瑙?!鞍⒇?,”她輕聲說,“你編的狐毛護身符,我一直戴著。
”指尖撫過腰間的絨毛,那里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,“但我不該騙你說,
你的尾巴只屬于我?!卑⒇倻喩硪活潱舶拖乱庾R地想往她身邊湊,
卻又被身后夜的低吼逼得縮回。她又轉(zhuǎn)向兔族雙胞胎,
看著他們手里揉得皺巴巴的草環(huán):“阿白,阿灰,你們耳朵上的絨毛最軟,
遮陽時總帶著青草香……可我不該在你們幫我編草環(huán)時,盯著隼的翅膀看。
”阿白阿灰的長耳朵抖了抖,眼淚啪嗒掉在草環(huán)上。隼在高空發(fā)出一聲尖銳的鷹啼,
俯沖而下,落在她面前幾步遠,翅膀幾乎掃到她的發(fā)絲:“現(xiàn)在說這些有什么用?
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?”林薇抬眼看他,
陽光般耀眼的羽毛此刻沾滿塵土:“我喜歡看你在天上飛,像自由本身?!彼D了頓,
聲音低啞,“但我不該在看你時,想著墨纏繞我時的溫度。”墨的身體猛地收緊,
樹干“咔嚓”一聲裂開縫隙:“所以,你對我那些話,也是假的?”“不全是假的。
”林薇忽然笑了,笑得蒼涼又瘋狂,“我喜歡阿猛的強壯,覺得凱的鬃毛像火焰,
貪戀墨的冰涼鱗片,癡迷夜的野性……我甚至覺得蟄的尾鉤很性感,
喜歡看他毒殺獵物時的狠戾?!彼空f一個名字,對應(yīng)獸人的眼神就更復雜一分,或憤怒,
或痛苦,或驚疑。蟄藏在巖石后的身體僵住,
尾鉤無意識地垂下幾分——從沒人說過他的毒鉤“性感”。夜的綠眸閃過一絲錯愕,
低吼停在喉嚨里。他以為她怕他,怕他爪子上的血。林薇轉(zhuǎn)向黑狼,
迎著他嗜血的目光:“夜,你爪子上的血,我舔過。那味道很腥,
卻讓我覺得……你是活著的。”她又看向獅子凱,“凱,你說你的鬃毛比太陽耀眼,
我沒騙你,只是我不該同時覺得,阿貍的尾巴比月光還軟。
”凱的表情第一次從戲謔變成了怔忪。最后,她看向老虎阿猛,
這個總把她扛在肩上、用虎爪給她剝堅果的獸人:“阿猛,你說我是你的雌性,
可我……”她深吸一口氣,“我誰都想要,誰都不想放。”這句話像一道驚雷,
劈在死寂的林間。九個獸人彼此對視,眼神里除了怒火,
竟多了一絲難以置信的茫然——他們以為她是騙子,卻沒想過,她騙的是自己。
“你把我們當什么?” 阿猛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,不再是暴怒,而是一種被撕裂的痛楚,
“玩物嗎?”“是?!绷洲遍]上眼,再睜開時,眼底竟有了水光,“也不是。
”她指著阿貍的護身符,指著兔族的草環(huán),指著夜曾為她咬斷的毒藤,“這些東西,
我都留著。我享受你們的好,貪戀你們的溫柔,卻從沒想過……你們會當真。”她忽然笑了,
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:“我以為獸世只看力量,感情不過是交配的借口。
我以為我只要不付出真心,就不會受傷……”她的聲音越來越輕,“可現(xiàn)在,
你們用真心來逼我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,我早就被自己的貪心困死了。”“所以,你到底選誰?
” 蟄的聲音從巖石后傳來,尾鉤再次揚起,毒液在月光下閃著寒芒,“給個痛快!
”林薇抹了把臉,忽然挺直了背脊。她看向九人,眼神里沒了恐懼,
反而多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決絕:“我誰也不選?!薄澳阏f什么?!”阿猛踏前一步,
地面震動。隼的翅膀猛地張開,掀起強風:“找死!”夜的利爪完全彈出,低吼變成了狼嚎。
“但我也不想死。”林薇忽然扯開嗓子,用盡全身力氣喊道,“你們不是想知道我最愛誰嗎?
我告訴你們——我最愛的是我自己! ”這句話像一顆炸彈,炸得所有獸人都愣住了。
“我貪你們的好,貪你們的強,貪你們?yōu)槲覡庯L吃醋的樣子!”林薇指著自己的鼻子,
笑得眼淚橫飛,“我就是花心,就是賤,就是見一個愛一個!可你們呢?”她忽然指向阿猛,
“你說只做你一個人的雌性,可你昨天是不是還對母老虎笑了?”阿猛一愣:“我沒有!
”“你有!”林薇瞎編道,“我看見了!”她又指向凱,“你說我是你的,
可上個月在水源地,你是不是幫花豹舔了毛?”凱臉色一黑:“那是她受傷了!”“我不管!
”林薇像個撒潑的孩子,又指向墨,“你說只纏繞我,可前天你是不是盤在樹上,
讓松鼠趴在你背上?”墨的信子僵在半空:“那是……那是她太小了,怕摔下去。
”她一個個指過去,從阿貍到夜,從蟄到隼,甚至包括兔族雙胞胎:“阿白,
你是不是偷偷給母兔送過胡蘿卜?阿灰,你是不是夸過貓頭鷹的羽毛好看?蟄,
你是不是幫過蜘蛛女修過網(wǎng)?隼,你是不是載過天鵝飛過湖?夜,
你是不是……”她越說越離譜,有些是真的,有些是編的,但每一句話都像一根刺,
扎進獸人們心虛的角落。獸世本就開放,他們嘴上說著獨占,心里未必沒有過片刻的動搖。
被林薇這么一攪和,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竟詭異地變了味。阿猛看著林薇撒潑的樣子,
虎目里的怒火漸漸變成了無奈;凱嗤笑一聲,爪子停下了劃石頭;墨盤在樹上,
和了些;阿貍的尾巴悄悄往她身邊挪了挪;夜的低吼變成了困惑的嗚咽;蟄的尾鉤垂得更低,
毒液差點滴到自己腳上;隼在天上打了個旋,差點撞到樹枝;阿白阿灰互相看了看,
偷偷把草環(huán)往她方向遞了遞。林薇喘著氣,看著他們各異的表情,忽然覺得荒謬又好笑。
她抹了把臉,收起眼淚,換上一副痞氣的笑:“所以啊,
各位美男——”她拍了拍阿猛的胳膊,又捏了捏凱的鬃毛,甚至踮腳摸了摸阿貍的耳朵,
“大家都是出來玩的,何必這么認真呢?”夜不滿地低吼一聲,卻沒拍開她的手。
隼從天上落下來,用喙輕輕蹭了蹭她的頭發(fā),帶著點別扭的討好。墨的身體松開樹干,
悄無聲息地滑到她腳邊,銀鱗貼著她的腳踝,像在撒嬌。林薇看著這戲劇性的轉(zhuǎn)變,
心里一塊大石落地,卻又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。她知道,
自己這招“潑皮耍賴”暫時解了圍,但欠下的情債,終究不是幾句胡攪蠻纏就能一筆勾銷的。
“不過話說回來,” 她忽然摟住離自己最近的阿猛的脖子,又沖凱拋了個媚眼,
手指勾住墨冰涼的尾巴,對夜晃了晃拳頭,朝阿貍眨眨眼,沖蟄晃了晃腳丫,對隼張開雙臂,
還摸了摸兔族雙胞胎的長耳朵,笑得像只偷到雞的狐貍,
“要是你們非要我選……”她故意拖長了音調(diào),看著九雙重新亮起來的眼睛,忽然踮起腳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