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炎挽留我時，我平靜地告訴他：「我有別人了?！顾恍?。直到閨蜜的弟弟陸離出現(xiàn)，
當著他的面，將我一把撈進懷里。少年下頜線繃緊，貼在我耳邊，
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：「姐姐，利用我，可是要付出代價的?！?/p>
1.跟顧炎提分手那天，北京下了入冬第一場雪。雪花不大，混著冷雨，黏糊糊地往下砸。
像我當時的心情，亂七八糟，冷得刺骨。我看見他了。隔著咖啡館的玻璃窗，
他撐著一把黑傘，傘下護著另一個女孩。那女孩仰著臉，笑得比雪花還干凈。顧炎低頭吻她，
吻得投入又纏綿。我捏著手機，手指凍得發(fā)僵，屏幕上還是他一分鐘前發(fā)來的消息?！改钅睿?/p>
臨時有個會，晚點去找你，別生氣?！拐婵尚ΑＮ艺酒饋?，推開咖啡館的門，
徑直走到他們面前。顧炎看到我，臉色瞬間煞白。他下意識地松開女孩，往前一步想拉我。
「念念，你聽我解釋……」我側身躲開，目光落在他身邊那個一臉無辜的女孩身上。
「她是誰？」「我是他女朋友。」女孩往顧炎身后縮了縮，聲音卻不小。我笑了，看著顧炎，
一字一句地問：「那我呢？」顧炎的嘴唇哆嗦著，說不出話。雨雪越下越大，
冰冷的液體順著我的頭發(fā)滑進脖子里。我卻感覺不到冷。心要是涼透了，
外界的溫度就無所謂了?！割櫻?，我們完了?！刮胰酉逻@句話，轉(zhuǎn)身就走，
沒給他任何挽留的機會。我走得決絕，一步都沒回頭。我知道他沒追上來。三年的感情，
原來這么不堪一擊。我沒回家，也沒去任何地方，就這么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。最后，
鬼使神差地，我走到了閨蜜陸知夏家的樓下。手機鈴聲在這時瘋狂響起，是陸知夏?！改钅?！
你跑哪兒去了？臥槽，你不會真跟顧炎那孫子分了吧？」電話里的聲音咋咋呼呼，
充滿了活力。我吸了吸鼻子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點?！阜至恕！埂阜值煤?！
姑奶奶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！你在哪兒？我去找你！」「我就在你家樓下?！埂赴?？等著！
」電話掛斷，不到一分鐘，我就看見陸知夏穿著睡衣拖鞋，瘋一樣地沖下了樓。
她一把抱住我，把我凍僵的身體摟進懷里?！柑K念，你個傻逼?！顾R我，聲音卻帶了哭腔。
我再也忍不住，眼淚洶涌而出。2.我被陸知夏拖回了家。她家暖氣開得足，
一進去就驅(qū)散了滿身的寒氣?！负赛c熱的?！顾o我塞了杯熱可可，又翻箱倒柜地找酒。
「今晚不醉不歸！為了慶祝你脫離苦海！」我看著她忙碌的背影，心里暖洋洋的。
這個世界上，大概只有陸知夏會無條件地站在我這邊?！附悖銈兗遗瘹馐遣皇菈牧?？
怎么這么冷？」一個略帶沙啞的少年音從我身后傳來。我回頭，看見一個男生赤著上身，
只穿一條寬松的運動短褲，從臥室里走出來。他頭發(fā)睡得亂翹，眼角還帶著惺忪的睡意。
是陸知夏的弟弟，陸離。比我小三歲，今年剛上大一。他看見我，愣了一下，
隨即抓了抓頭發(fā)，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?！柑K念姐，你也在啊?！?/p>
他的目光掠過我紅腫的眼睛，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?！戈戨x！滾回去穿上衣服！」
陸知夏一巴掌拍在他背上，「家里有客人不知道??！」陸離「嘶」了一聲，揉著背，
懶洋洋地走回房間。再出來時，他套上了一件黑色的連帽衛(wèi)衣。整個人看起來，
多了幾分清爽，也多了幾分……說不出的壓迫感。他沒再看我，徑直走到冰箱前拿了瓶水，
擰開灌了幾口。喉結上下滾動，有種野性的性感。我趕緊移開視線，心跳莫名快了幾拍。
「來，念念，喝酒！」陸知夏把一堆啤酒、紅酒、甚至還有一瓶白酒擺在茶幾上。我沒拒絕。
我現(xiàn)在需要酒精來麻痹自己。我一杯接一杯地灌，陸知夏陪我喝。我們聊了很多，
從大學的糗事，到工作后的煩惱，最后又繞回了顧炎?！杆褪莻€渣男！你別為他難過！」
「我知道……」我晃了晃已經(jīng)有些眩暈的腦袋，「可我就是……不甘心?！谷甑那啻?，
喂了狗。憑什么他能那么心安理得地開始新生活？「不甘心就搞他！讓他后悔！」
陸知夏一拍桌子，豪氣干云?！冈趺锤?？」我醉眼朦朧地問?！刚覀€比他高，比他帥，
比他有錢的！氣死他！」我咯咯地笑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?！干夏膬赫野 埂高h在天邊，
近在眼前啊。」陸知D夏沖我擠眉弄眼，下巴朝陸離的方向抬了抬。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。
陸離一直沒參與我們的對話，他戴著耳機，坐在角落的單人沙發(fā)上打游戲。
側臉在燈光下顯得輪廓分明，鼻梁高挺，嘴唇很薄。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，
他忽然轉(zhuǎn)過頭來。四目相對。他的眼神很深，像一潭看不見底的湖水。我心里一慌，
趕緊移開目光?！竸e鬧，他還是個孩子。」「孩子？」陸知夏嗤笑一聲，
「他可比顧炎那慫貨有擔當多了。」酒勁上頭，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。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，
走到陸離面前。他摘下耳機，仰頭看我?！柑K念姐，有事？」他的聲音很好聽，
是那種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的，帶著磁性的低沉。我借著酒勁，彎下腰，
雙手撐在他身旁的沙發(fā)扶手上，將他困在方寸之間。「弟弟?！刮覝惤?，
滾燙的酒氣噴在他的臉上?！刚剳賽蹎?？」3.陸離的瞳孔猛地一縮。他沒說話，
就那么靜靜地看著我。他的眼神很復雜，有驚訝，有探究，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，
暗沉的情緒。我以為他會像被嚇到的小兔子一樣推開我。但他沒有。他只是喉結滾了滾，
然后，伸出手，用指腹輕輕擦過我的嘴角。動作輕柔得像羽毛劃過?！附憬?，你喝醉了?！?/p>
他的聲音比剛才更啞了，帶著一種奇異的誘惑力。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。
臉頰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，不知道是酒意還是別的。「我沒醉！」我梗著脖子反駁，
聲音卻軟綿綿的，沒什么說服力?！概叮俊顾袅颂裘?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，
「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？」「陸離。」我毫不猶豫地喊出他的名字，「陸知夏的……弟弟?！?/p>
「真乖?！顾α?，那笑容晃得我眼暈。然后，他扣住我的后腦勺，微微起身，湊到我耳邊。
滾燙的氣息拂過耳廓，激起一陣戰(zhàn)栗?！附憬?，利用我，可是要付出代價的?！?/p>
他的聲音很輕，像惡魔的低語。我腦子「嗡」的一聲，徹底當機。等我反應過來，
我已經(jīng)躺在了床上，蓋著柔軟的被子。是陸知夏家的客房。宿醉的頭痛欲裂，
昨晚的記憶也變得支離破碎。我只記得我好像……調(diào)戲了陸離？完了。我抱著被子，
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這以后還怎么面對陸知夏和她弟??！我磨磨蹭蹭地起床，洗漱完畢，
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才敢走出房間?？蛷d里，陸知夏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餐?？吹轿遥?/p>
她立刻朝我招手。「念念，快來吃飯，我弟做的皮蛋瘦肉粥，味道絕了！」
我心虛地看了一圈，沒看到陸離的身影。「他……他去上學了？」「沒呢，在房間補覺，
昨晚被你折騰得夠嗆?！龟懼囊荒槹素缘販愡^來，「老實交代，
你昨晚是不是對我弟做什么了？」我的臉「唰」地一下紅了。「我……我喝多了，不記得了。
」「切?！龟懼钠财沧欤傅滦??！刮衣耦^喝粥，試圖用食物堵住她的嘴。粥熬得很爛，
火候恰到好處，確實很好喝。沒想到那小子看著懶散，還有這手藝。正想著，我的手機響了。
是顧炎。我看著那個熟悉的名字，心里一陣抽痛。我直接按了掛斷。
但他鍥而不舍地又打了過來。我煩躁地再次掛斷，然后把他拉黑。剛做完這一切，
一條短信跳了出來。是個陌生號碼，但內(nèi)容卻讓我瞳孔地震。「蘇念，
我知道你是因為我跟周琳生氣，但你沒必要這么作踐自己，隨便找個小白臉來氣我。
他給不了你想要的?！故穷櫻住＿@個號碼，是他另一個工作號。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作踐自己？
小白臉？他是怎么有臉說出這種話的？就在這時，陸離的房門開了。他打著哈欠走出來，
看到我，腳步頓了頓。然后，他徑直走到我身邊，從我手里抽走了手機。當著我的面，
他慢條斯理地編輯了一條短信，然后點擊了發(fā)送。做完這一切，他把手機還給我，
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?！附憬?，游戲開始了?！刮业皖^看了一眼他發(fā)出去的內(nèi)容，
只有一句話?！杆F(xiàn)在是我的。你，沒資格了?！?.我的心跳得飛快。一半是報復的快感，
一半是……對未來的不確定。「陸離，你……」「不是姐姐你邀請我談戀愛的嗎？」
他拉開我身邊的椅子坐下，長腿舒展，姿態(tài)閑散，「怎么，想反悔了？」
我被他噎得說不出話?！肝摇夷鞘呛茸砹?。」「所以呢？」他側過頭看我，
黑色的眸子像兩個小小的漩渦，「成年人，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，不是嗎？」我看著他，
忽然覺得有些陌生。眼前的陸離，和我印象里那個只會跟在陸知夏身后，
見了我會臉紅的少年，完全不一樣。他身上有一種……超越年齡的掌控感。
「可是……我們是假的啊?！刮倚÷曊f?！讣賾蛘孀觯鸥幸馑?，不是嗎？」他輕笑一聲，
拿起桌上的勺子，舀了一勺粥，遞到我嘴邊，「嘗嘗，合不合胃口?！顾膭幼髯匀挥钟H昵，
仿佛我們真的在熱戀。我僵住了，下意識地想躲。「念念，你干嘛呢！」
陸知夏在一旁敲桌子，「我弟親自下廚，多大面子啊！快吃！」我騎虎難下，只好張開嘴，
把那勺粥吃了進去。溫熱的粥滑入胃里，也仿佛熨帖了那顆七上八下的心?！冈趺礃?？」
陸離問?！浮€行?！埂改蔷褪遣粷M意了?！顾栈厥郑约簢L了一口，然后皺起眉，
「確實，鹽放少了點?！拐f完，他起身，走進廚房，看樣子是要去拿鹽。我看著他的背影，
心里五味雜陳。陸知夏用手肘撞了撞我，壓低聲音說：「怎么樣？我弟不錯吧？純情小奶狗，
一撩就上鉤?！刮野琢怂谎郏骸改憔筒慌挛野阉麕牧?？」「切，誰帶壞誰還不一定呢?！?/p>
陸知夏哼了一聲，「你可別小看他，他肚子里的壞水多著呢?！刮疫€沒來得及細問，
陸離就拿著鹽罐出來了。他沒把鹽罐給我，而是又舀了一勺粥，撒上一點點鹽，吹了吹，
再次遞到我嘴邊?！冈僭囋??！顾难凵駥Ｗ⒂终J真，仿佛在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。
我鬼使神差地，又一次張開了嘴。這次，味道剛剛好。吃完早飯，我執(zhí)意要回家。
陸知夏留不住我，只好作罷?！肝宜湍恪！龟戨x穿上外套，拿起了車鑰匙。「不用了，
我自己打車就行?！刮疫B忙拒絕?！竿饷孢€下著雨夾雪，不好打車?！顾Z氣平淡，
卻不容置喙，「走吧。」我拗不過他，只好跟著他下了樓。他的車是一輛黑色的牧馬人，
跟他的人一樣，有點野。車里很干凈，有一股淡淡的檸檬草香氣。我系好安全帶，報了地址。
他一言不發(fā)地啟動車子，匯入車流。車廂里很安靜，只有雨刷器刮過玻璃的單調(diào)聲響。
我有些不自在，悄悄用余光瞥他。他開車的樣子很專注，側臉線條利落分明。
也許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，他忽然開口：「蘇念姐?！埂膏?？」我嚇了一跳，趕緊坐直身體。
「你跟顧炎，談了多久？」「……三年。」「哦?！顾麘艘宦?，語氣聽不出情緒，
「他很有錢？」我愣了一下，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?！高€好吧，他家是做生意的，
條件不錯?！埂杆阅阆矚g他？」這個問題，讓我沉默了。我喜歡顧炎嗎？曾經(jīng)是喜歡的。
喜歡他穿著白襯衫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的樣子，喜歡他給我講題時認真的樣子，
喜歡他說「念念，以后我來保護你」時溫柔的樣子?？墒乾F(xiàn)在，那些畫面都蒙上了一層灰。
「不知道?！刮逸p聲說。陸離沒再追問。車子一路開到我家小區(qū)樓下。我解開安全帶，
準備下車?！柑K地姐。」他又叫住我。「怎么了？」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，傾身向我靠近。
我呼吸一滯，緊張地往后靠，后背緊緊貼住了車門。他想干什么？
他的臉在我的視線里不斷放大，最后停在離我不到十厘米的地方。
我甚至能看清他濃密的睫毛，和眼底細碎的光。他伸出手，越過我，打開了我這邊的車門。
然后，他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一輛車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?！改愕那澳杏?，
好像很舍不得你啊。」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，心臟猛地一沉。是顧炎的車。
他就坐在駕駛座上，死死地盯著我們。5.顧炎推門下車，徑直朝我們走來。
他的臉色很難看，眼底布滿了紅血絲，像是整晚沒睡?！改钅睿 顾麤_過來，想拉我的手。
陸離先一步擋在我面前，握住了顧炎的手腕。他的力氣很大，顧炎的臉瞬間就痛苦地扭曲了。
「放開！」顧炎掙扎著?！甘悄阆确抛鹬匾稽c。」陸離的聲音冷得像冰，「她現(xiàn)在，
跟你沒關系了?！箖蓚€男人對峙著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火藥味。我從陸離身后走出來，
看著顧炎?！改銇砀墒裁矗俊埂肝襾砀愕狼??！诡櫻椎难凵窭锍錆M了悔恨，「念念，
我錯了，我跟周琳真的只是玩玩，我愛的人是你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？」「玩玩？」
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，「顧炎，你就是這么定義你跟她的關系的？那我們呢？
我們這三年，又算什么？」「我們當然不一樣！」他急切地解釋，「我們是要結婚的！」
結婚？在看到他吻別的女孩之前，我也曾這么幻想過。但現(xiàn)在，只覺得諷刺。「不必了?！?/p>
我冷冷地說，「我嫌臟?！诡櫻椎哪?，白了又青，青了又白。他把視線轉(zhuǎn)向我身邊的陸離，
眼神里充滿了敵意和不屑?！改钅?，你別賭氣了。我知道你找他就是為了氣我。你看看他，
一個還沒畢業(yè)的學生，他能給你什么？他懂什么是愛嗎？」「他比你懂?！刮颐摽诙?，
說完自己都愣住了。陸離也側頭看了我一眼，眸光微動。「蘇念！」
顧炎被我的話徹底激怒了，「你非要這么作踐自己嗎？」「我再說一遍，我沒有作踐自己?！?/p>
我深吸一口氣，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，「顧炎，我們已經(jīng)結束了。
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?！拐f完，我不想再跟他糾纏，轉(zhuǎn)身就要走?！改钅?！」
顧炎不甘心地想追上來。陸離再次攔住了他。這次，他沒有動手，只是往前站了一步，
用身體完全擋住了我的身影。然后，他做了一件讓我始料未及的事。他回過頭，捧起我的臉，
低頭吻了下來。這個吻，和他的人一樣，
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強勢和……一絲不易察及的溫柔。我大腦一片空白。
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。我能聽到的，只有自己如雷的心跳聲。不知道過了多久，
他才松開我。他沒有看我，而是直視著已經(jīng)石化的顧炎，一字一句，清晰無比地說：「現(xiàn)在，
看清楚了嗎？」「她是誰的。」說完，他拉著我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單元樓。
直到電梯門關上，隔絕了顧炎那雙能殺人的眼睛，我才猛地回過神來。我一把甩開陸離的手。
「你瘋了！」「我很清醒?！顾粗?，眼神平靜無波，「剛剛那種情況，
那是最好的解決辦法。」「那是我的事！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？」我氣得口不擇言。
「就憑你昨晚邀請我了?！顾平徊?，把我堵在電梯的角落里。熟悉的氣息再次將我籠罩。
「蘇念姐，你不會以為，陪你演戲，是免費的吧？」
他的手指輕輕劃過我被他吻得有些紅腫的嘴唇，眼神暗沉?！高@才只是個開始?！闺娞荨付！?/p>
的一聲到達樓層。他退后一步，恢復了那副散漫的樣子。「上去吧，我看著你。」
我逃也似的沖出電梯，打開家門，然后重重地關上?？吭陂T板上，我大口地喘著氣。
心臟還在狂跳。那個吻，像一個烙印，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子里，揮之不去。
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(fā)。這都叫什么事??！為了報復一個渣男，
結果好像招惹上了一個更不好惹的家伙。晚上，陸知夏給我發(fā)來微信。「怎么樣怎么樣？
今天戰(zhàn)況如何？顧炎那孫子是不是屁滾尿流地跑了？」我把今天發(fā)生的事跟她說了一遍，
當然，省略了那個吻。陸知夏聽完，發(fā)來一長串的「哈哈哈哈哈哈」?！父傻闷粒?/p>
我弟威武！」我：「……」我：「你就不擔心你弟吃虧？」陸知夏：「他？
他不去欺負別人就不錯了。你放心吧，這小子心里有數(shù)。」不知道為什么，
我總覺得陸知夏的話里有話。接下來幾天，顧炎沒有再來騷擾我。我的生活似乎恢復了平靜。
但我和陸離的「合約關系」，還在繼續(xù)。他每天都會給我發(fā)微信，問我「早安」、「晚安」，
提醒我吃飯。有時候還會發(fā)一些他學校里的趣事。那種感覺很奇妙。明明知道是假的，
但還是會忍不住期待他的消息。周末，陸知夏約我出去逛街。到了商場，我才發(fā)現(xiàn)陸離也在。
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，下面是淺色的牛仔褲，看起來干凈又陽光，少年感十足。
跟那天那個強勢霸道的他，判若兩人?！改阍趺匆瞾砹?？」我問?！肝医惴蚪裉煊惺?，
讓我來當苦力。」他晃了晃手，一臉不情愿。陸知夏一巴掌拍在他頭上：「說什么呢！
陪兩位美女逛街是你的榮幸！」我們?nèi)齻€人一起逛，陸離就默默地跟在后面，負責拎包。
不管我和陸知夏買了多少東西，他都毫無怨言。中途我去試衣服，出來的時候，
看到陸離正坐在外面的沙發(fā)上等我。他低著頭在看手機，神情很專注。
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身上，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。那一瞬間，我竟然覺得有些心動。
我趕緊搖了搖頭，把這個危險的想法甩出去。蘇念，清醒一點！他是你閨蜜的弟弟，
他比你小三歲，你們是假的！我換好衣服出來，陸知夏把我拉到一邊，
神秘兮兮地說：「念念，你看?！顾咽謾C遞給我。屏幕上，是一張照片。陸離坐在沙發(fā)上，
手里拿著一件女式的粉色連衣裙，正在認真地看。那條裙子，是我剛剛試穿過，
但覺得有點貴沒舍得買的?！杆媚菞l裙子干什么？」「還能干什么？
當然是買給你??！」陸知夏一臉「磕到了」的表情。我的心，漏跳了一拍。
6.我立刻走出去。陸離已經(jīng)不在沙發(fā)上了。我環(huán)顧四周，
在不遠處的收銀臺看到了他的身影。他真的在買那條裙子。我走過去?！戈戨x?！?/p>
他聽到我的聲音，回過頭，看到我，明顯愣了一下。他下意識地想把手里的購物袋藏到身后，
但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。「你買這個干什么？」我明知故問。「……送人。」他眼神有些閃躲。
「送誰？」「一個……朋友?！埂概?。」我點了點頭，「那你朋友的尺碼，跟我還真像?！?/p>
他的臉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。從臉頰，一直蔓延到耳根。原來他也會不好意思。
我看著他這副純情的模樣，忍不住想笑。心里的那點煩躁和糾結，也莫名消散了?！缸甙伞！?/p>
我沒再為難他，主動接過他手里大大小小的購物袋，「苦力先生。」他看著我，愣愣地「哦」
了一聲，乖乖地跟在我身后。陸知夏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?！柑K念，你行啊，
這么快就把我家這頭狼收拾得服服帖帖了?！够丶业穆飞希懼狣夏接了個電話，
臨時有事先走了。只剩下我和陸離。氣氛又變得有些微妙?！改莻€……裙子，謝謝你?！?/p>
我率先打破沉默。「不客氣。」他開著車，目不斜視，「就當是……預支的報酬?！埂笀蟪辏?/p>
」「嗯?！顾p笑一聲，「陪姐姐演戲，總得有點好處，不是嗎？」又是這樣。
每次當我以為我們的關系可以稍微緩和一點的時候，他總會用這種玩世不恭的語氣，
把我們拉回「合約情侶」的設定里。我有點不爽，但又說不出什么。畢竟，
一開始就是我主動招惹他的?；氐郊?，我把那條裙子掛了起來。粉色的連衣裙，很漂亮，
也很貴。我看著它，心里亂糟糟的。手機響了一下，是陸離發(fā)來的微信。一張圖片。
是他房間的天花板，上面用熒光星星貼出了一片星空?！就戆?，蘇念姐?！课铱粗瞧强?，
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。高中的時候，我有一段時間壓力特別大，整晚整晚地失眠。
有一次去陸知夏家玩，無意中跟她提了一句。我說，我好想看看星星，
但是城市里光污染太嚴重，根本看不到。沒過幾天，陸知D夏就送了我一包熒光星星貼紙。
她說：「我弟買的，送給你，貼在天花板上，晚上關了燈就能看到星星了?！巩敃r我沒多想，
只當是小孩子的玩意兒?，F(xiàn)在想來……我的心跳，又開始不聽使喚了。
我點開和陸離的對話框，輸入一行字：【那片星空，真好看?！肯肓讼?，又刪掉了。
最后只回了兩個字：【晚安。】第二天是周一，我要上班。早上出門的時候，
竟然在家門口看到了陸離。他靠在他的牧馬人上，嘴里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。看到我，
他把煙拿下來，扔進旁邊的垃圾桶?！干宪??！埂改阍趺磥砹?？」「送你上班?！?/p>
他說得理所當然。「不用了，我坐地鐵很方便?！埂秆輵蛞鋈??！顾_車門，
「萬一你前男友還在附近蹲點呢？」我無法反駁，只好上了車。車子開到公司樓下。
我正要下車，他忽然叫住我?！傅鹊取！顾麅A身過來，我下意識地往后縮。
他卻只是幫我理了理有點亂的頭發(fā)，然后指了指我的臉。「這里，沾了點東西。」
他溫熱的指腹輕輕擦過我的臉頰。我整個人都僵住了?！负昧恕！顾嘶厝ィ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