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好。"我說，聲音堅(jiān)定得出奇，"為了黃鶯。"離開殯儀館時(shí)，雨已經(jīng)停了。

陽光穿透云層，照在那本黑色日記本上，照亮了扉頁上黃鶯寫下的一行小字："希望有一天，

我能配得上你們的友誼。"殯儀館外的雨停了，但我們誰都沒有離開。

小李緊緊抱著黃鶯的日記本，像是抱著什么易碎的珍寶。王麗不停地用紙巾擦著眼鏡，

直無法從那張合影上移開——照片背面"我唯一的朋友們"那幾個(gè)字像刀子一樣扎在我心上。

"我們應(yīng)該去找她的父母。"王麗突然說，"至少...至少告訴他們?nèi)沼浀氖隆?/p>

"小李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："工作人員說他們昨天來過，領(lǐng)了死亡證明就走了。""走了？

"我難以置信地問，"沒帶走骨灰？""沒有。"小李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，

"他們說...沒多余的錢辦葬禮。"一股寒意從脊背爬上來。

我低頭看著照片上黃鶯靦腆的笑容，想起她總是把劉海別到耳后的樣子，

想起她啃燒餅時(shí)的小心翼翼。她至死都在還債，而她的父母卻連最后的體面都不愿給她。

"我們?nèi)ニ霞摇?我說，聲音出奇地冷靜，"現(xiàn)在就去。"劉悅不知何時(shí)已經(jīng)回來了，

站在不遠(yuǎn)處聽著我們的談話。她的眼睛紅得厲害，但表情依然倔強(qiáng)。"你們瘋了嗎？

"她啞著嗓子說，"她父母明顯不想要這個(gè)女兒了，你們?nèi)プ杂憶]趣？

""那你覺得該怎么辦？"我轉(zhuǎn)向她，"假裝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？讓黃鶯就這樣...消失？

"劉悅的嘴唇顫抖了一下："我不是那個(gè)意思...""那是什么意思？"小李突然爆發(fā)了，

"劉悅，你到底為什么這么恨她？就因?yàn)槟前税賶K錢？你知道她還了多少嗎？

你知道她這些年過的是什么日子嗎？"劉悅像被扇了一巴掌似的后退一步。

就在我以為她會(huì)再次跑開時(shí)，她卻深吸一口氣，伸手拿過了日記本。"給我看看。"她說，

聲音里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脆弱。我們圍在一起，看著劉悅翻到日記本的最后幾頁。

那里夾著幾張折疊的紙，我們之前都沒注意到。

劉悅小心翼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