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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，兒子哭累了，倚在墻邊，毫無生意，任由攝像機把自己拍的清清楚楚，
“我媽死了，都是我害的。我是殺人犯，我殺人了。”
“我考這個狀元有什么用？我媽死了，誰還護著我??？”
他一會兒哭，一會兒笑，要瘋魔了一樣。
記者們面面相覷，都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現(xiàn)場一片寂靜，只有蒼蠅飛動的聲音。
突然，一個熟悉的身影沖進人群，大叫著拉起兒子，
“你媽還沒死！不過再晚點兒，就真的來不及了！”
小劉拖著兒子三人來醫(yī)院時，醫(yī)生正在做手術前的準備工作。
隔著窗戶看到僅剩了上半身的我時，兒子嚇得跪倒地上，
“醫(yī)生，她，怎么樣了？”
“不太好。病人傷口感染很嚴重，這樣下去，她不是被細菌吃掉，就是在一次次清創(chuàng)中痛瘋?！?/p>
醫(yī)生搖搖頭，恨恨的說，
“究竟有多大仇恨，竟然找來染了病毒的狗咬人，什么藥劑竟然都不管用！”
這一個月傷口不停的感染，導致我殘存的一部分胳膊和大腿越來越短。
于是醫(yī)生緊急提議，多切掉一部分健康的肢體，保我的命。
只是，沒有了安假肢的條件，我一輩子都只能靠人生活了。
“我們已經給她切了十幾次肉了，太殘忍了，換作一般人早死幾十次了，可她每次都硬撐下來?！?/p>
“我聽說他兒子今年高考，學習成績很好，可這都高考結束多久了，一次沒見他來過，真狠心啊。”
“光有好成績有什么用，得先學會做人才行??！”
“怎么會這樣…”
老公攥緊拳頭，痛不欲生。
兒子猩紅著眼，
“寵物店為什么有得了病的狗？大伯母，你不解釋一下嗎？”
“你們是她親戚嗎？再看兩眼吧，她馬上進手術間了?！?/p>
“怎么還有記者？不許嘈雜影響患者?。 ?/p>
醫(yī)生走后，記者們呼啦圍了上來。
有拍病房內的，有拍他們三個的。
大腦率先從麻醉中醒過來，兒子穿著無菌服，眼睛哭的紅腫。
“媽，你終于醒了，對不起，都是兒子的錯。”
我的胸口急促起伏了下，嗓子火辣辣疼，
“媽，你別說話，是我錯了。是我貪慕虛榮，我羨慕大伯母打扮的光鮮亮麗，可你曾經也那么美麗，都是為了我才忽視了自己。”
“我每次發(fā)脾氣，都是你包容我。大伯母只想討好我，讓我盡情玩游戲，不寫作業(yè)還幫我打掩護，都是你把我拉回正途，我才能有今天的成績?！?/p>
“也是她騙了我。我說找吉娃娃陪你玩，結果她找來得病的藏獒咬你，我已經報警了，我不會原諒她的！”
眼淚落下，滲入紗布消失不見。
我費力張了張口，
“恭喜你，考了，第一名。”
“媽，你可以原諒我嗎，兒子會一輩子孝順你的?！?/p>
“時間到了，家屬可以出去了?！?/p>
護士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兒子推出去，很快，穿著無菌服的李盛匆匆跑進來。
“老婆，你還好嗎？”
他臉上帶著關心，可手卻死死攥住衣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