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朝顏將我一把拽起,指著桌子上的菜肴罵罵咧咧,“娘平時連菜都舍不得多吃兩口,就為了讓我們姐妹倆過好日子,你倒好,讓她老人家立欠條!”
我還沒來得及向沈硯舟提起欠條的事情,但他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緣由,將我從林朝顏手中帶走后,擋在我身前,“這是沈府,你們敢對我夫人動手?”
“好妹夫,你也不看看你娘子什么作為。”
“什么作為你倒是說說。”我瞪著林朝顏,“娘是讓女兒過上好日子了,可那是你不是我,她從我這里拿走的銀子全都接濟你們家去了吧,你身上這套蜀錦還是從我鋪子里佘的?!?/p>
“林朝顏,我說得到做得到,她不將五百兩還給沈家,我便一紙訟狀送到府衙,堂堂縣令靠姨妹的銀子過活,傳出去好聽嗎?”
她們沒想到我一字一句清晰講述出來這些,更沒想到我能精準(zhǔn)拿捏到她們的軟肋。
講完這些,我確實感到有些疲乏,就一招手叫來院子里的家丁,把這母女倆打包扔出了門外。
我想跟沈硯舟解釋,但他先笑著對我說,“夫人做的決定我都支持?!?/p>
這樣好的夫君,因為我遭受那樣的劫難,這口氣我一定要出透。
五百兩說多不多,但對于普通人來說一輩子也掙不到這些,為了湊夠五百兩銀子,我娘賣了房屋鋪面,把我之前送她的珍珠玉簪全都賣了,湊了三百兩來尋我。
她以為幾句好話就能讓我心軟,可我只是抽走銀票點了又點,“還差兩百兩,月底若是還不完,我們就衙門再見?!?/p>
“林夕照,老娘這么多年真是養(yǎng)了個白眼狼!我一口吃一口喝的把你養(yǎng)大,你就是這么來忤逆我的?”
我娘開始了自欺欺人的話術(shù),我都不想揭穿她是怎么空手套白狼這么多年,只是好心提醒,“你再大聲一些讓別人聽到,我就把字據(jù)拿去給大家賞玩,看他們是笑你欠債不還,還是敢詆毀我們沈家半句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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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太了解我娘了,幾十年來都是這樣欺軟怕硬。
看她跺著腳離開的背影,我叫來貼身丫鬟,“去跟著她,看她是怎么湊最后的兩百兩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