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大盛王朝永熙三年，霜降后的第三日，太極宮的琉璃瓦上凝著薄霜，
檐角銅鈴隨宮娥裙擺掃過回廊的風(fēng)輕響。蘇綰垂眸望著腕間金絲纏枝蓮紋的羊脂玉鐲，
指尖摩挲過鐲沿那道極淺的劃痕——這是她作為丞相府嫡女的第十七日，
亦是系統(tǒng)提示“攻略窗口期開啟”的第一日。“姑娘，太后的壽宴該入席了。
”貼身侍女青禾捧著赤金點翠鑲紅寶石的翟紋霞帔，鏡中倒影里，
蘇綰月白襦裙外罩著茜紗雙蝶穿花錦緞，發(fā)間一支銀鎏金步搖垂著三串東珠，
正隨她轉(zhuǎn)身的動作輕輕晃出細(xì)碎光斑。她對著鏡中自己陌生又熟悉的面容笑了笑，
指尖掠過妝匣底層那方繡著并蒂蓮的帕子——這是系統(tǒng)昨夜“無意”讓她發(fā)現(xiàn)的，
帕角繡著極小的“承”字，繡線顏色與前幾日在御書房瞥見的皇帝袖口暗紋一模一樣。
太極殿內(nèi)燈火通明，諸臣命婦按品階落座，蘇綰剛在丞相夫人下首站定，
便聽見殿外通報：“陛下、皇后娘娘到——”明黃身影踏入殿內(nèi)的剎那，蘇綰指尖驟然收緊。
蕭承煜，這個在系統(tǒng)資料里被標(biāo)注為“攻略目標(biāo)·帝王形態(tài)”的男人，
此刻正攜著皇后的手緩步走來，玄色冕服上金線繡的蟠龍在燭火下泛著冷光，
眉間那點朱砂痣?yún)s似燃著暗火。“臣女蘇綰，見過陛下、皇后娘娘?！彼S著眾人行萬福禮，
袖中藏著的銀制香爐正散出若有若無的沉水香——資料顯示，蕭承煜在潛邸時最厭脂粉氣，
獨愛沉水香混著墨香的味道。殿中歌舞升平，蘇綰算準(zhǔn)了時辰，借故向皇后告退，
往殿外九曲橋而去。子夜將至，太液池水面結(jié)著薄冰，她踩著三寸珠履踏上橋面，
忽聽得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?！靶〗惝?dāng)心！”青禾的驚呼聲里，蘇綰“踉蹌”著撞向橋欄，
東珠步搖墜入水中，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半幅衣袖。她伏在橋欄上喘息，
抬眼便對上了蕭承煜冷凝的視線——他不知何時站在橋頭，玄色大氅被夜風(fēng)鼓起，
像只蓄勢待發(fā)的蒼鷹?！氨菹滤∽铮寂簧鳌痹捨凑f完，她忽然怔住，
望著蕭承煜腰間垂著的玉佩。那是塊羊脂白玉，雕著半枝殘蓮，
與她妝匣里的帕子上的繡紋分毫不差?！啊耳Q鳴》有云：‘鶴鳴于九皋，聲聞于天。
魚潛在淵，或在于渚。’”她忽然低吟，聲音輕得像太液池上的薄霧，“當(dāng)年在玉泉山，
先生教學(xué)生讀這首詩時，曾說‘鶴鳴’是志士清音，‘魚潛’是君子藏器于身。
”蕭承煜瞳孔驟縮。玉泉山，那是他作為皇子被幽禁的地方，那時教他讀書的，
是位自稱“云游醫(yī)女”的姑娘，她總帶著沉水香，袖口繡著半枝殘蓮。此刻眼前的蘇綰，
濕發(fā)貼在頰邊，眼中映著殿內(nèi)透出的暖光，
竟與記憶中那個在寒夜里為他熬藥的身影漸漸重合?！澳闳绾沃肋@些？”他上前半步，
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。系統(tǒng)提示音在蘇綰腦海中驟然響起：“攻略度+10%，
當(dāng)前進(jìn)度60%?！彼瓜卵劢蓿斡伤閺陌l(fā)梢滴落：“臣女幼時曾隨父在玉泉山小住，
偶得一本殘破書卷，上面恰好記著先生講《鶴鳴》的批注?！敝e話編得半真半假，
畢竟系統(tǒng)資料里確實有她前攻略身份為醫(yī)女時伴讀的記錄。蕭承煜盯著她腕間的玉鐲，
劃痕處泛著溫潤的光——那是他親手為醫(yī)女戴上的，后來在叛軍攻山時，她為護(hù)他墜崖，
玉鐲碎在亂石中。他讓人尋了三年，才在山澗里找到半片殘玉，
照著記憶里的樣子重新打了這只鐲子。“陛下，夜深露重，還請回殿吧。
”皇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，蕭承煜驟然回神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指尖幾乎要觸到蘇綰的手腕。
他猛地收回手，喉結(jié)滾動：“蘇小姐傷著了嗎？”“勞陛下掛心，臣女無礙。
”蘇綰福了福身，袖中香爐的沉水香混著她身上的海棠粉，
竟與記憶中醫(yī)女的薄荷香詭異地重合。蕭承煜轉(zhuǎn)身時，
袖擺帶起的風(fēng)讓她聽見他極低的一聲嘆息，像怕驚碎了什么似的?；氐窖缦瘯r，
蘇綰注意到男二裴沉舟正與女二林婉柔低語。這位冷面將軍穿著靛青戰(zhàn)袍，
肩甲上的鎏金虎頭在燭火下泛著冷光，而林婉柔手中握著的，
正是方才她落水時遺失的東珠步搖。“將軍夫人這步搖墜得蹊蹺，
倒像是有人故意……”林婉柔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關(guān)切，眼角余光卻掃向蘇綰濕透的衣袖，
“妹妹可要換身衣裳？別著了涼。”裴沉舟抬頭，目光在蘇綰身上掠過，
冷淡如霜：“夫人既代表丞相府出席，便該注意言行舉止，莫要讓陛下分心?！痹掚m如此，
他的視線卻在她腕間的玉鐲上頓了頓——那是皇帝賞賜的東西，
與他當(dāng)年在雪地里撿到的、屬于“救命恩人”的碎玉，材質(zhì)竟一模一樣。
蘇綰垂眸掩去眼中冷意，系統(tǒng)曾提示，裴沉舟的“救命恩人”支線是干擾項，
但此刻她卻注意到，林婉柔腕間戴著的玉佩，
正是當(dāng)年她作為醫(yī)女時為救裴沉舟而遺失的那塊。殿中忽然響起爆竹聲，太后要賞賜壽禮了。
蘇綰隨著眾人跪下，聽見宦官念到自己的名字：“丞相府嫡女蘇綰，賜紫宸殿觀星資格三次，
黃金百兩，玉如意一柄?！彼ь^謝恩時，正撞見蕭承煜凝視的目光，
那雙眼中翻涌著她讀不懂的情緒。系統(tǒng)提示再次響起：“攻略度+5%，當(dāng)前進(jìn)度65%。
”看來，玉泉山的回憶果然是關(guān)鍵錨點。宴席散后，蘇綰坐在馬車上，
望著車窗外掠過的宮墻。青禾捧著皇帝賞賜的玉如意，忽然驚呼：“小姐，
這玉如意的底座刻著字！”她接過細(xì)看，底座內(nèi)側(cè)刻著極小的“承煜”二字，筆跡蒼勁，
與她在密室畫像上見過的落款一模一樣。指尖觸到刻痕的剎那，頭痛突然襲來，
面在腦海中閃過：寒夜里的藥爐、沾滿血的繡帕、還有蕭承煜抱著她痛哭的聲音——“阿綰，
別離開我……”“小姐！”青禾慌忙扶住她，蘇綰喘息著搖頭，看著掌心的玉如意，
忽然明白為何系統(tǒng)說此次攻略難度極高。蕭承煜，這個她曾經(jīng)七次攻略成功的男人，
竟在每個世界里都留下了這樣的錨點，等著她自己來揭開記憶的封印。
馬車在丞相府門前停下，蘇綰下車時，看見墻角陰影里站著道身影。是裴沉舟，
他望著她腕間的玉鐲，眼中有掙扎閃過：“蘇小姐，
今日在太液池……”“將軍可是想問玉鐲的來歷？”她忽然輕笑，借著力道將玉鐲褪下，
塞進(jìn)他手中，“陛下賞賜的東西，臣女不敢私藏，還請將軍轉(zhuǎn)交給陛下?！迸岢林壅。?/p>
玉鐲內(nèi)側(cè)的刻痕在月光下清晰可見，那是他熟悉的、蕭承煜的筆跡。
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雪夜，那個救他的姑娘昏迷前，曾塞給他半塊碎玉，
上面也有這樣的刻痕?！疤K小姐……”他剛開口，蘇綰已轉(zhuǎn)身走進(jìn)府門，裙角掠過石階時，
一片東珠從發(fā)間墜落，滾到他腳邊。他彎腰撿起，
發(fā)現(xiàn)珠子內(nèi)側(cè)竟刻著極小的“鶴”字——正是《鶴鳴》的“鶴”。夜更深了，
蕭承煜站在紫宸殿內(nèi)，望著案頭的玉鐲出神?；鹿偻▓笈岢林矍笠?，
卻見將軍遞上的玉鐲內(nèi)側(cè)，刻著他親手寫下的“阿綰”二字——那是他為醫(yī)女取的名字，
從未對任何人說過?！氨菹拢冀袢赵谪┫喔?，見蘇小姐褪下此鐲。
”裴沉舟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顫音，“她……是不是當(dāng)年在玉泉山救您的人？
”蕭承煜猛地抬頭，眼中翻涌的情緒幾乎要破體而出。他想起方才在太液池，
蘇綰低吟《鶴鳴》時的神情，像極了當(dāng)年那個在他耳邊說“鶴鳴于九皋，
陛下終有一日會聲聞于天”的醫(yī)女。“退下吧。”他捏緊玉鐲，刻痕在掌心留下紅印，
“此事，不必再提?！钡钔?，蘇綰站在宮墻陰影里，
聽著系統(tǒng)提示音：“檢測到關(guān)鍵物品觸發(fā)，宿主前攻略記憶解封15%。請注意，
過度解封可能導(dǎo)致記憶過載?！彼菩母‖F(xiàn)的、屬于醫(yī)女身份的記憶碎片，忽然輕笑。
原來，蕭承煜早就知道她會回來，所以在每個可能的錨點都留下了痕跡，
等著她自己一步步走進(jìn)他的陷阱?！跋到y(tǒng)，”她在心底默念，“如果我現(xiàn)在告訴蕭承煜，
我就是他等了七年的醫(yī)女，攻略度會直接滿格嗎？”“警告！宿主當(dāng)前記憶解封未達(dá)30%，
強行暴露身份可能導(dǎo)致世界線崩潰?！毕到y(tǒng)的提示帶著電流雜音，“請按既定攻略流程推進(jìn)。
”蘇綰望著紫宸殿方向的燈火，指尖撫過唇畔。既定流程？可她從落水那一刻就知道，
這個世界的蕭承煜，早已不是等待被攻略的皇子，而是個布下天羅地網(wǎng)，
等著她自愿走進(jìn)的獵人。夜風(fēng)掠過鬢角，她忽然想起在密室看見的畫像，
每一幅里的自己都帶著不同的笑意，而蕭承煜的落款卻越來越潦草，直到最后一幅醫(yī)女畫像，
落款旁寫著極小的字：“阿綰，這次，換你來找我了。”原來，從來都不是她在攻略他，
而是他在無數(shù)個輪回里，用記憶作餌，等著她一次又一次，為他墜入這名為“攻略”的情網(wǎng)。
霜露更重了，蘇綰轉(zhuǎn)身走向馬車，發(fā)間殘留的沉水香混著夜色，
在宮墻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。而紫宸殿內(nèi)，蕭承煜望著玉鐲上的“阿綰”二字，忽然輕笑，
笑聲里帶著釋然與瘋狂：“第七次了，阿綰，這次你還能走出我的掌心嗎？”殿外，
裴沉舟握著那粒刻著“鶴”字的東珠，忽然想起雪夜中那個帶著薄荷香的身影。
他曾以為救命恩人是林婉柔，可此刻看著玉鐲上的刻痕，看著蘇綰腕間的劃痕，終于明白，
原來他錯過的，從來都是那個在寒夜里為他燃燈的人。宮燈次第熄滅，
大盛王朝的夜陷入寂靜。三個身影，三段記憶，在這一夜悄然交織，如同太液池下的冰水，
表面平靜，卻在深處涌動著即將破冰的狂潮。這是蘇綰的第二次攻略，
卻也是蕭承煜的第七次等待。當(dāng)攻略者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才是被攻略的對象，當(dāng)記憶的封印逐漸解開，
這場始于系統(tǒng)任務(wù)的博弈，終將變成一場跨越輪回的情劫。而故事，才剛剛開始。
2丞相府西跨院的暖閣里，炭火燒得噼啪作響，蘇綰對著青銅鏡卸去面上鉛華，
指尖劃過耳后那顆朱砂痣——這是前攻略身份“謀士”的標(biāo)志，
此刻正隨著記憶解封隱隱發(fā)燙。
系統(tǒng)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：“檢測到宿主記憶碎片融合度達(dá)20%，
可解鎖前三次攻略關(guān)鍵場景?！薄按蜷_第三次攻略記錄?！彼笾耔C，
看著鏡中倒影漸漸與記憶重疊：五年前，她作為謀士站在蕭承煜身側(cè)，在平叛的軍帳里，
他曾握著她的手在地圖上畫下進(jìn)攻路線，掌心的薄繭擦過她的虎口，像此刻這般滾燙。
“小姐，將軍府送來帖子?！鼻嗪膛踔探鹳N紅箋的請柬，語氣里帶著疑惑，
“說是明日卯正三刻，將軍夫人要設(shè)宴款待各府命婦?！碧K綰挑眉，接過請柬時，
指尖觸到封蠟上的虎頭紋——裴沉舟的暗紋?？磥碜蛞沟挠耔C事件，
已經(jīng)讓這位冷面將軍坐不住了。
她忽然想起系統(tǒng)資料里的支線任務(wù)：“揭穿林婉柔頂替救命恩人身份，
可獲得裴沉舟好感度20%（當(dāng)前0%）。”“備車，明日去將軍府。
”她指尖劃過請柬上“將軍夫人”四字，唇角勾起冷笑，“順便把庫房里那盒沉水香餅裝上，
聽聞將軍府的梅花開了，該配些冷香?！贝稳涨宄?，將軍府的紅梅映著未化的殘雪，
蘇綰的朱漆馬車停在府門前時，正看見林婉柔扶著裴沉舟的手臂從角門進(jìn)來。
那位尚書之女穿著鵝黃纏枝蓮紋錦緞，
腕間戴著的羊脂玉佩在晨光下泛著溫潤的光——正是當(dāng)年她救裴沉舟時遺落的那塊。
“妹妹可算來了，我還道丞相府的馬車要在雪地里打滑呢?！绷滞袢嵝χ蟻恚?/p>
目光卻落在蘇綰捧著的沉水香盒上，“妹妹偏愛沉水香？聽聞陛下在潛邸時也愛這個，
倒是巧了?！迸岢林鄣囊暰€從蘇綰腕間掠過，那里空無一物，
昨日她褪下的玉鐲此刻正躺在他書房的暗格里。他忽然開口：“夫人昨日送回的玉鐲，
陛下讓我轉(zhuǎn)交給你?！甭曇舯榷盏拿分Ω洌瑓s在說出“陛下”二字時，
喉結(jié)不自覺地滾動。蘇綰接過玉鐲，故意在他面前戴上：“勞將軍費心，
這鐲子原是陛下賞賜，臣女怎敢推辭？”指尖劃過刻痕，她忽然壓低聲音，
只有兩人能聽見：“將軍可曾見過，有人會在賞賜的玉鐲內(nèi)側(cè)刻字？”裴沉舟瞳孔驟縮，
他當(dāng)然見過，三年前雪夜，那個救他的姑娘塞給他的碎玉上，就刻著極小的“承”字，
與這玉鐲上的“阿綰”筆法如出一轍。他忽然轉(zhuǎn)身，留給蘇綰一個僵硬的背影：“內(nèi)院請。
”宴席設(shè)在將軍府的映雪閣，十二扇屏風(fēng)上繪著寒梅斗雪圖，蘇綰剛在主位右側(cè)坐下，
便見林婉柔捧著個漆盒走上前：“妹妹初嫁將軍府，姐姐備了份薄禮，
是當(dāng)年救將軍時落下的玉佩，今日便當(dāng)作見面禮吧。”盒蓋掀開的剎那，
殿內(nèi)命婦皆發(fā)出驚嘆——那是塊極品羊脂玉，雕著半枝寒梅，
與裴沉舟肩甲上的虎頭紋相得益彰。蘇綰卻注意到，玉佩底部有處極淺的劃痕，
像是被利器刮過，與她記憶中自己刻下的“承”字位置一模一樣。“姐姐說笑了，
”她忽然輕笑，指尖撫過自己腕間的玉鐲，“這玉佩的雕工，倒與陛下賞賜的鐲子有些相似，
莫不是出自同一位匠人？”林婉柔的笑容僵在臉上，裴沉舟握著茶盞的手驟然收緊。
他清楚地記得，當(dāng)年救命恩人遞給他的碎玉上，本有完整的“承煜”二字，
后來被林婉柔拿去“修補”，再送回來時，卻只剩半枝寒梅——她刻意磨去了刻字。
“妹妹謬贊了，”林婉柔強笑道，“不過是民間匠人隨手雕的……”“民間匠人？
”蘇綰忽然起身，袖中滑落一方繡著并蒂蓮的帕子，正是昨夜從系統(tǒng)空間取出的前攻略物品，
“那匠人可曾說過，這玉佩原是成對的？”裴沉舟看著帕子上的并蒂蓮，忽然想起雪夜中，
那個姑娘的衣襟上就繡著這樣的花紋，她倒下時，血染紅了半幅帕子，
上面還沾著碎玉的粉末。他猛地站起身，茶盞摔在地上碎成齏粉：“退下！
”殿內(nèi)命婦嚇得紛紛告退，林婉柔臉色慘白地望著裴沉舟：“將軍……”“你騙了我三年。
”他盯著她腕間的玉佩，聲音像冰錐刺人，“當(dāng)年在雪地里救我的，根本不是你，是蘇綰。
”蘇綰站在廊下，聽著殿內(nèi)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，
系統(tǒng)提示音適時響起：“裴沉舟好感度+10%，當(dāng)前進(jìn)度10%。
”她望著院中盛開的紅梅，忽然想起第三次攻略時，
裴沉舟曾在梅樹下對她說：“若有朝一日你想離開，我的騎兵營永遠(yuǎn)為你開道?！薄靶〗?，
將軍出來了?！鼻嗪绦÷曁嵝?。裴沉舟站在廊柱陰影里，望著她的眼神復(fù)雜至極，
像要把她與記憶中那個雪夜的身影重疊：“你……是不是早就知道？”“知道什么？
”蘇綰故意偏頭，發(fā)間步搖的東珠晃出碎光，“知道將軍夫人拿別人的救命之恩當(dāng)作嫁妝？
還是知道，這塊玉佩原本該刻著‘承煜’二字？”他忽然伸手，抓住她的手腕，
玉鐲內(nèi)側(cè)的“阿綰”二字在陽光下清晰可見：“你和陛下到底是什么關(guān)系？
為什么你們都有這樣的刻字？”蘇綰任由他抓著，
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——這是前幾次攻略中從未有過的接觸，系統(tǒng)沒有發(fā)出警告，
反而提示好感度又升了5%。她忽然湊近，壓低聲音：“將軍可曾想過，
陛下為何要賜婚于你我？又為何，每次我接近陛下，你都會收到邊疆急報？
”裴沉舟猛地松手，后退半步。她說的正是上周，他剛要質(zhì)問蘇綰玉佩之事，
便收到北境匈奴異動的軍報。此刻回想，那些軍報的加急程度，
竟與蘇綰入宮的頻率驚人地一致。“將軍若想知道真相，”蘇綰轉(zhuǎn)身走向馬車，
裙角掠過滿地碎玉，“明日卯時三刻，紫宸殿外的觀星臺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