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崇霖正在鳳儀宮陪皇后柳瑤用膳，一旁的嬤嬤抱著他們剛滿月的小公主。
“陛下，都是臣妾福氣薄，沒能為您生下皇長子?！?/p>
姜崇霖夾了一根嫩筍尖放在皇后的碗碟中。
“長公主也是朕的心頭寶，我們來日方長?！?/p>
他嘴上這樣說，可心頭卻想起那個慘死的孩子。
若當時他心軟一些，現(xiàn)在豈不是兒女雙全。
但他很快將這個念頭拋開，他答應柳瑤的事情就要做到。
“瑤兒的氣色補得極好，明日便不必去歲安宮取血了?！?/p>
他今日不知為何總有幾分心慌。
剛用過晚膳，兩人正逗著懷中的孩子，外面宮人緊急來報。
“啟稟萬歲，歲安宮，走水了?！?/p>
姜崇霖立刻站了起來。
“你說什么？歲寧如何？”
“火勢太大，救火的宮人進不去，嫻妃娘娘也，也未見出來?！?/p>
姜崇霖的臉色白了幾分，便要前往歲安宮。
只是腳步尚未邁出門檻，長公主便開始哭嚎。
姜崇霖不忍，轉(zhuǎn)頭安慰女兒，孩子立即止住哭泣。
他每次想走，孩子便會啼哭。
“陛下，臣妾知道你憂心嫻妃，可這孩子分明是不愿您離開，或許你們父女心有靈犀，她這時擔心陛下到火場……”
皇后欲言又止，半晌，才悠悠開口。
“嫻妃妹妹不是一般女子，陛下知道的，她與惡鬼陰差都是同路，想必沒那么容易死，反而您是真龍?zhí)熳樱戳岁帤?。?/p>
皇后的話，讓姜崇霖的眉頭皺了皺。
他拿下天下，成了人人敬懼的天子，可他卻有一段不體面的過往。
他睡過死人堆，他鉆進過棺材躲追兵，他瘸著腿和葉歲寧一起給人做法事。
他成了九五至尊，那段住在葉歲寧小院的日子，仿佛成了他黑暗歷史。
如今提到陰鬼氣息，他都會皺起眉頭。
他知道葉歲寧的本事，不過一場火，絕不會要了她的命。
他安心地和皇后一起逗著著自己的寶貝小公主。
等孩子睡著，他也順勢留在了鳳儀宮就寢。
從柳瑤懷孕七月到如今，姜崇霖一直克制。
今晚柳瑤穿著赤色鴛鴦豆兜攀上他的肩頭，在他的耳邊呵氣如蘭。
“阿霖哥哥，我想你了?！?/p>
短短一句話，讓姜崇霖狠狠將她壓在身下。
兩人云翻雨覆之時，姜崇霖忽然感到后背發(fā)涼，不禁打了個寒戰(zhàn)。
他剛停下片刻，柳瑤的雙臂就如水蛇一般纏上了他的后頸，占據(jù)了主動。
兩人親密無間，彼此索取之時，不遠處的濃濃夜色下，有兩大一小三個淡淡的虛影。
“我就知道是這樣，偏要不死心地看他最后一眼?！?/p>
葉歲寧的手從男孩眼睛上拿開，拉著他的手出了未央宮。
她沒看到，就在他們消失的剎那，床榻上的男人忽然推開了他身上的柳瑤，定定地朝他們的方向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