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是我第99次跳海?!?/p>
顧延禮沉默了一瞬,這才想起三天前我傷愈出院時,曾和他約定好今天會再次跳海。
可他偏偏選擇今天官宣自己結婚的消息。
再開口時,他的聲音都染上一絲內疚。
“我......你等我,我現(xiàn)在就讓秘書給你轉賬!”
掛斷電話后,我讓護士將我推去弟弟的病房。
忍著全身骨折的痛楚,焦急等待著。
我眼睜睜看著弟弟痛苦到吐血,卻始終沒能等來顧延禮的轉賬消息。
再打過去,卻被他一次次殘忍掛斷。
弟弟滿身鮮血咽下最后一口氣時,我看到了朋友圈里,顧延禮發(fā)布的最新動態(tài)。
他在拍賣會上斥資千萬,替秦時薇拍下了限量版的婚紗。
顧延禮滿眼愛意的和她擁吻在鏡頭前。
“給不了你全世界,但我的世界可以全部給你!”
而我跪在弟弟冰冷的尸體前,哭到失聲。
再起身時,我的眼底只剩一片死灰。
五年時光,我用最慘烈的方式證明自己的真心。
卻沒能等到他兌現(xiàn)自己的承諾。
如今心底最后一絲光亮也被他親手掐滅。
顧延禮,我們就此別過,余生,也不必再見。
全身粉碎性骨折,手術整整進行了八個小時。
可直到我從麻醉中清醒過來,也沒能收到顧延禮的任何消息。
看著死一般寂靜的手機,我只覺得釋然。
當晚,我顫抖著手撥通了師父的電話。
“師父,八年前你說我佛根未凈,不能出家?!?/p>
“可我唯一的家人已經沒了,就連愛了多年的未婚夫也娶了別人,現(xiàn)在的我,夠不夠資格遁入空門?”
我從小就命硬,被父母送進尼姑庵里帶發(fā)修行。
爸媽意外身亡后,我悲痛至極,求著師父幫我剃度。
可師父卻不同意。
心灰意冷之下,我獨自駕駛快艇駛進深海。
原本想一了百了,卻陰差陽錯救下了顧延禮。
這幾年,我以為他是我溺死前抓住的浮木。
卻沒想到會是壓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師父重重嘆了口氣,什么也沒問。
只吩咐我盡快趕回庵里。
掛斷電話后,我按下心中酸楚,找護士要來紙筆。
一筆一劃寫下“絕筆書”三個字。
五年深情,到頭來不過寥寥幾筆就能結束。
滿身傷痕,讓我連提筆都會痛到顫抖。
這封信,我足足寫了快一個月。
這一個月里,顧延禮一次都沒來看過我。
就連電話都沒打過一個。
而他的朋友圈里,卻每天定時發(fā)布動態(tài)。
他和秦時薇舉辦了盛大的婚禮,結束后又馬不停蹄的帶著她去國外度蜜月。
那些我曾暢想過的未來,他都一一替別人實現(xiàn)。
好在我已經并不在意了。
在我忍著劇痛寫完絕筆信最后一筆時。
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。
我抬起眼,正對上顧延禮冷冽的雙眼。
他隨意掃了一眼我手里的信紙,漫不經心的問道:
“不好好養(yǎng)傷,在寫些什么?”
我無波無瀾,只淡定的折好信紙,塞在了枕頭下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