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蘇女士，”警察的語氣變得更加溫和，但那種溫和中帶著對精神病患者的憐憫，“我們會盡力尋找您女兒的下落。同時，我建議您回家休息，也許您的記憶會慢慢恢復(fù)?！?/p>
我知道他們已經(jīng)把我當(dāng)成了一個精神失常的母親。
在他們眼中，我可能是在藥物作用下，忘記了自己帶女兒去了哪里。
林美娜送我回家，一路上她都在安慰我：“別擔(dān)心，雅婷。小悅一定會沒事的。也許你只是暫時忘記了，等藥效過去，你會想起來的?！?/p>
回到家，我立即開始翻找小悅的東西，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。
她的書包不見了，最喜歡的泰迪熊也不見了。
衣柜里少了幾件她常穿的衣服。
這看起來像是有計劃的離開，而不是突發(fā)事件。
我真的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，幫女兒收拾好行李，然后帶她離開嗎？
正在思考時，我的手機響了，是一個陌生號碼。
“喂？”我接起電話，聲音干澀。
“蘇女士，我是《晨報》的記者李明。我們聽說您的女兒失蹤了，想了解一下情況。”
我愣住了：“你們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有知情人向我們透露了這個消息。”記者說，“您能告訴我們，您女兒是什么時候失蹤的？有什么線索嗎？”
我掛斷了電話，感到一陣惡心。
不到十分鐘，又有三家媒體打來電話。
我的手機幾乎被打爆了。
林美娜匆忙趕來：“雅婷，你看新聞了嗎？”
她打開手機，給我看一條剛剛發(fā)布的新聞：
《六歲女童神秘失蹤，精神失常母親成頭號嫌疑人》
文章中提到，我在丈夫去世后精神狀態(tài)崩潰，經(jīng)常聲稱看到已故丈夫的鬼魂，并且在服用精神類藥物。
文章直接暗示，我可能在精神異常狀態(tài)下傷害了自己的女兒，甚至可能已經(jīng)“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”。
“這是誰透露的？”我憤怒地問，聲音因為哭泣而嘶啞，“誰有權(quán)利這樣污蔑我？”
林美娜搖頭：“我不知道。但現(xiàn)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悅?！?/p>
我的手機又響了，這次是我的婆婆。
“你這個瘋女人把小悅怎么了？”她的聲音充滿了尖銳的指責(zé)和恐懼，“我就知道你腦子有問題！鄭遠死后你就變得神神叨叨！現(xiàn)在你連小悅都照顧不好！你這個精神??！”
“媽，我沒有...”我試圖解釋，淚水模糊了視線。
“別叫我媽！”她尖叫道，聲音像刀子一樣刺痛我的耳膜，“你這個殺人犯！如果小悅出了什么事，我絕不會放過你！我要讓你這輩子都在精神病院里度過！”
她掛斷了電話，留下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間里，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絕望。
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傷害了小悅。
沒有人相信我。
甚至連我自己，都開始懷疑自己了。
我真的在藥物作用下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嗎？
我真的...傷害了小悅嗎？
不，不可能。
我愛小悅勝過一切。
即使在藥物作用下，我也不可能傷害她。
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