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明明什么也沒做錯,媽媽為什么要打我呢?
我好像路邊的流浪狗,被人莫名踹了一腳。
淚水鼻涕糊住我的臉,我張著嘴只知道哇哇哭。
“小昭都哭了,你晚上還不回來吃飯嗎?”
“好好,回來?!卑职秩嘀奸g說。
我不懂大人們這么做的意義,我只知道我哭了,爸爸妥協(xié)了,媽媽高興了。
只有我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。
2
我正在練琴,突然聽見客廳里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。
爸爸媽媽又吵架了。
我立即跑出去看。
媽媽舉著爸爸的手機,屏幕上是條新消息:景川,謝謝你幫我聯(lián)系醫(yī)生。
“又是喬晴,她得癌了和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,你是胸外科主任還是菩薩轉(zhuǎn)世?”
媽媽的聲音在發(fā)抖,像繃到極致的弦。
爸爸奪過手機,我注意到他的指尖在顫抖。
“與你無關(guān)?!卑职掷淠赝屏送萍茉诒橇旱难坨R。
“與我無關(guān)?”媽媽冷笑道,將桌上的病歷本摔倒爸爸身上。
“她的病歷都帶回家了,還與我無關(guān)?”
“她是病人。”
“病人?”媽媽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。
“什么樣的病人需要你每天親自查房三次,什么樣的病人需要你半夜還守在病房連家都不回,什么樣的病人需要你用那樣的眼神望著她?”
“你冷靜點?!卑职窒肜寢?。
可媽媽一把甩開他的手:“別碰我!”
“林景川,我才是你的妻子,可是你看看你自己,自從她回來以后,你眼里還有這個家嗎?還有我和小昭嗎?”
“她得了癌癥?!卑职值穆曇衾飵еv。
“她可能活不過這個春天了?!?/p>
“所以呢?”媽媽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。
“所以你要用我們的婚姻去陪葬嗎?林景川,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?”
爸爸站在原地,衣角微微晃動。
他摘下眼鏡,揉揉眉心,聲音里帶著一絲不耐煩。
“夠了,別鬧了。”
“我鬧?”媽媽聲音顫抖著。
“林景川,你摸著良心說,這段時間你回過幾次家?吃過幾頓飯?女兒發(fā)燒到39度,女兒過生日,你在哪里?”
“那天喬晴突發(fā)急性腎衰竭……你不能體諒一下嗎?”
“體諒?”媽媽擦掉眼淚,仿佛卸掉了全身的力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