譚清抿起了唇角，想到了秦淮當(dāng)時說懷疑程清焰可能有精神疾病的話，臉色有些尷尬。
程清焰看出來了，但并不在意。
畢竟夢到兇案現(xiàn)場這樣的話，除了本人，誰也不可能相信的。
“你說的案件過程，我會考慮?！弊T清的話剛說完，手機(jī)就響起來了。
是組員葉念安的電話。
譚清跟程清焰眼神示意一番，到旁邊去接電話，“什么事兒？”
“隊長，我們剛看完三義大學(xué)的監(jiān)控，有嫌疑人?！?/p>
“帶他回局里接受調(diào)查?！?/p>
“是，隊長！”
通話結(jié)束了。
譚清回頭去看程清焰，“我們已經(jīng)找到嫌疑人了。”
“是誰？”程清焰問。
她也想確定夢境是不是真的。
譚清搖頭，“我沒問，但等會兒就能在局里見到了?！?/p>
程清焰哦了一聲，“行?！?/p>
“你的答案，我會檢驗真假?！弊T清說，“結(jié)果出來之后，我會通知你?！?/p>
“那我們加個微信好友吧?！背糖逖婺贸鍪謾C(jī)來，亮出二維碼。
譚清沉默了片刻，在心底嘆了一口氣，同意掃碼添加好友。
“這是你的工作號，還是私人號？”程清焰收到通知后給人備注，接著又問，“是工作號找你方便，還是私人號找你更方便？”
“都是一個賬號?！弊T清倒是很利索地備注起來，同時也在看程清焰的微信頭像。
是簡筆畫，小貓在釣魚。
微信的名字也很簡單，二十四節(jié)氣當(dāng)中的小滿。
朋友圈的簽名是小得盈滿。
從這些信息來看，不難看得出，這是一個天真可愛、心思單純的女大學(xué)生。
同時，她對目前的生活感到很滿意。
程清焰也在看譚清的微信名，很簡單，姓名加電話號碼，微信頭像就是她工作證的照片。
朋友圈里沒有簽名，內(nèi)容都是轉(zhuǎn)發(fā)和公安局相關(guān)的信息。
生活好無趣，但工作很認(rèn)真的警官。
程清焰在備注譚清的時候，在她的微信名前加了一個大寫的字母A。
這樣一來，就能很方便找到了。
雙方交換了聯(lián)系方式后，譚清就先回去了。
程清焰目送她離開，而后視線落在了理科樓里。
——
三義市，第三刑偵大隊。
譚清回來了。
辦公室里，尤立輝和葉念安都不在，秦淮跟組里的另外一名成員徐景辰聊得甚歡。
譚清進(jìn)門后拍了拍手，“念安和阿輝去帶嫌疑人回來，你們倆準(zhǔn)備一下?！?/p>
“等會兒審問?！?/p>
“不用審問了?！鼻鼗撮_口。
徐景辰也跟著點頭，“隊長，三義大學(xué)的監(jiān)控里已經(jīng)錄下了兇手的臉了。”
“監(jiān)控畫面雖然很黑，但我們經(jīng)過調(diào)整之后，再放大兇手的臉，就看清楚了?！鼻鼗崔D(zhuǎn)過電腦椅來，讓出看電腦的位置。
接著，他又說，“沒想到三義大學(xué)的監(jiān)控會那么先進(jìn)?！?/p>
“之前我在白沙市辦過一個案件，白沙大學(xué)的監(jiān)控那可都是老古董了，模糊得根本就看不清臉?！?/p>
譚清過去看，一眼就看到兇手放大后的高清人像，她的眉頭微微蹙起，“他是誰？”
“黃正豪?！鼻鼗凑f著就把口袋里的紙條拿出來，遞給譚清。
“她的答案是對的?！?/p>
譚清的臉色瞬間就凝重起來了。
徐景辰見狀，好奇地追問，“隊長，那個女大學(xué)生真的可以夢到兇案現(xiàn)場？”
譚清沒有回答，而是擰著眉心，“等嫌疑人回來，你跟我一起去審問。”
“我？”秦淮有些意外，他才第一天報到，按理來說，輪不到他才對。
但譚清肯定地回答，“對，就是你。”
“兇手基本已經(jīng)確定下來了，沒什么難度，還是說你辦不到？”譚清看著他問。
秦淮舉起雙手來，“沒有難度，隊長?！?/p>
“行，交給你?！弊T清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繼而去看徐景辰，“程清焰的事兒不要多說。”
“她只是巧合?！?/p>
譚清又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現(xiàn)在的大學(xué)生小說看太多了。”
“容易著迷。”
說著，譚清把程清焰之前留下來的紙條也帶走了。
秦淮看著她急急忙忙離開的背影，攤手又聳肩。
徐景辰皺眉疑惑，“所以，是真的還是假的？”
“誰知道呢？”秦淮說完就起身，“準(zhǔn)備干活兒?！?/p>
三義大學(xué)。
黃正豪被帶走的時候，早就有預(yù)料了，只是沒想到，不到兩個小時就被抓住了。
程清焰是看著他被帶走的。
盛沐雨站在程清焰的旁邊，緊緊地盯著黃正豪被帶走的背影，“真沒想到啊?！?/p>
“誰也想不到?！背糖逖姘欀碱^，“他為什么要這么做？”
嘭——
譚清一掌拍到桌面上，盯著黃正豪，“說，你為什么要殺陶玉珍？”
沉默已久的黃正豪低著頭看手銬，“我也不想的?！?/p>
“你不想，但你也做了。”秦淮用筆記本電腦記錄，“你沒有那么無辜?！?/p>
譚清瞥了一眼過去，沒說他什么。
黃正豪低著頭，咬緊了唇，“警官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?！?/p>
“昨天晚上我只是氣上頭才會去找她的?！?/p>
“我們問過陶玉珍的同學(xué)，以及她的朋友，她們都很確定，陶玉珍跟你只是普通的同鄉(xiāng)關(guān)系?！弊T清坐下來了，看著他問。
“另外，我們也查了陶玉珍的個人賬戶，她跟你也沒有金錢上的來往?！?/p>
“你為什么要殺了她？”
黃正豪沉默了片刻，才抬起頭來，緩緩地開口，“沒錯?！?/p>
“我跟玉珍的確是沒有什么關(guān)系?！?/p>
“但我已經(jīng)喜歡她很多年了！”黃正豪的情緒忽然就激動起來，“為了跟她在一起，我一直很努力地讀書。”
“警官，你知道長興鎮(zhèn)嗎？”黃正豪激動過后又冷靜下來了，“那是梅云省的一個偏遠(yuǎn)村鎮(zhèn)?！?/p>
“幾年前教育資源才好一點兒。”
“但在我十幾歲的時候，教室是破的，老師的普通話是不標(biāo)準(zhǔn)的?！?/p>
“我的成績是倒數(shù)的?！?/p>
“曾經(jīng)我也以為我會跟我爸我爺一樣，義務(wù)教育結(jié)束后就回家耕地，不然就到廠里打工。”
“到年齡就找個女人結(jié)婚生子?！?/p>
“可我遇見了玉珍。”
“在學(xué)校里，她永遠(yuǎn)是干干凈凈的?！?/p>
“她很善良，老師獎勵的火腿腸自己都舍不得吃就給那些流浪貓流浪狗吃?！?/p>
“她的成績是全校最好。”
“中考過后，不出所料，她去了市里的重點高中。我費盡所有的努力，才說服我爸讓我到市里讀普通高中。”
黃正豪陷入了美好的回憶當(dāng)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