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景逸只覺得外面吵死了,每次臨近月圓夜,他心里就會變的特別煩躁。
而這個(gè)從未管過他一日三餐的繼母,今天竟破天荒的來喊他吃飯?是他沒睡醒,還是她睡糊涂了?
“母親稍等?!?/p>
在許小葵推門的前一瞬,房門被蕭景逸從里面打開,空氣中飄溢著淡淡的肉香與米香,剛想說不餓肚子卻咕嚕嚕的叫了起來。
堂屋內(nèi)蕭景逸端坐在桌邊一言不發(fā)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許小葵把碗放到他手邊,輕聲催促,“別愣著,快吃??!知道你腸胃不好特意為你買的雞,熬出來的粥可香了,你嘗嘗!”
見蕭景逸端起碗筷,她也迫不及待的趕緊坐在他對面大口喝了起來。
一碗熱乎乎的米粥下肚,終于有了重新活過來的感覺!
真是舒坦!她感覺自己現(xiàn)在強(qiáng)的可怕,可以解剖十頭牛!
吃飽喝足的許小葵轉(zhuǎn)頭看向?qū)γ娴氖捑耙荨?/p>
相對于自己大口吃飯,蕭景逸的吃相倒是文雅許多。
他左手拿碗右手拿筷,看不見的他就這么靠感覺小口嘬著碗里的粥。
長期喝藥的他臉色蒼白,襯得眉心那一點(diǎn)紅比昨日又明艷了幾分。
不知是不是她的錯(cuò)覺,她總感覺現(xiàn)在的蕭景逸很危險(xiǎn),像一頭隨時(shí)會爆發(fā)的猛虎。
可面上的他看起來又很平靜。
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明目張膽,蕭景逸輕輕把碗筷放在桌上,坐等許小葵開口。
以往他這繼母只有捉弄他,或想從他這得到什么的時(shí)候才會對他有個(gè)好臉色。
今天竟破天荒的親自熬粥給他,還在里面加了雞肉,在他看來后面肯定所圖不小。
如今飯也吃了,她怎的還不開口?
這次何以這么沉得住氣?
“開門許小葵,趕緊給我開門!”
就在兩人誰都不開口時(shí),大門外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,一聲接著一聲,大有再不開門,就要把門拆了的架勢。
回神的許小葵緊張的看了蕭景逸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他并沒有什么異常,松了一口氣的同時(shí)趕緊起身,“你先吃,我去看看?!?/p>
今日可千萬不能惹著這尊大神,他身上的氣息太危險(xiǎn)了。
門外的許大柱扶著被賭坊老板卸掉的胳膊罵娘,“他娘的,老子也就運(yùn)氣差了點(diǎn),等我籌夠銀子,早晚連本帶利的贏回來!”
誰料說話動作太大扯到嘴角傷口,疼的他又是一陣齜牙咧嘴。
他泄憤般抬腳往門上踢去,門卻在這個(gè)時(shí)候從里面打開,他的腳一個(gè)沒收住,直接來了個(gè)大劈叉。
“?。。?!”
光聽聲音都知道有多疼。
許小葵捂著嘴裝作很是驚訝的趕緊蹲下來,“許…哥?你怎么來了?還有你這臉…怎么青一塊紫一塊的?”
“你……!”
許大柱睚眥欲裂,疼的出了一身汗。
他用沒殘的左手捂著下體,看向許小葵的目光恨不得生吃了她。
許小葵這個(gè)沒眼力見兒的,差點(diǎn)讓他們許家絕后。
“還不趕快扶我起來!”
許小葵哦了一聲趕忙上前扶他,沒想到扯著他脫臼的右手,這下許大柱的慘叫聲連隔壁的李婆子都驚醒了。
“咋的了這是,大早上誰家殺豬了?”
剛一冒頭的李婆子在接觸到許大柱想殺人的眼神后,又將打開的大門慢慢關(guān)了起來。
這許大柱雖說是許小葵的親哥,兩人性格卻不相同。
許小葵性格懦弱,被人欺負(fù)了也不敢說,整天就低著個(gè)頭,好像誰都能上前來踹兩腳。
偏偏懦弱的她有個(gè)混賬哥哥,整天吃喝嫖賭樣樣都沾。
當(dāng)初許小葵就是為了替哥哥還賭債才被家里賣了過來。
本以為婚后就能擺脫那個(gè)家庭,誰知能為她撐腰的丈夫當(dāng)天晚上就死了,唯一的繼子還瞎了雙眼。
哥哥許大柱聽到這件事后,為了二兩銀子轉(zhuǎn)頭就把她介紹給了陳鳳羽這個(gè)偽君子,兩人一同騙取她手里的銀子。
無處釋放怒氣的原主,把所有的委屈全都撒在了蕭景逸身上。
可以說原主最后悲慘的結(jié)局跟這個(gè)哥哥脫不了干系。
而書中原主在死的最后一刻想的竟是,若以后可以重來,她一定要擺脫這個(gè)家,為自己好好活一次!
既然她穿到了這具身體里,就讓她幫原主圓了這個(gè)心愿吧!
而許大柱不想過多的說什么,他今天來就是找這個(gè)妹妹要銀子來的。
賭坊老板說今天卸他一條胳膊是讓他長長記性,若他明天再不把欠的五十兩銀子送過去,就找人砍他三條腿。
一肚子氣的他剛一進(jìn)門就看到坐在堂屋吃飯的蕭景逸,這小子怎么配在桌子上吃飯?在狠狠瞪了許小葵一眼后走了過去。
“喲,這不是我那外甥嗎?見了舅舅怎么也不知道說句話?”
說完像想起了什么,一拍腦袋,“哎呀,瞧我這記性,忘了你是個(gè)瞎子,看不見!哈哈哈!”
蕭景逸像是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這樣,不僅沒有生氣,嘴角反而微微翹了起來。
許大柱每次來除了侮辱他一頓之外,都是為了蕭家的錢,難不成這就是他這繼母為他做飯的目的?
自上次繼母從他房間偷走二十兩銀子才過去兩天,已經(jīng)花完了?這么一想昨天會和陳鳳羽鬧掰也就說的通了,今天許大柱來也是算計(jì)好的吧?
推了一晚上牌九的許大柱不明白蕭景逸在笑什么,只當(dāng)他是被自己罵傻了。
他一把搶過蕭景逸面前盛飯的小盆到自己跟前,清香的米粥瞬間激起他的食欲,單手端著盆就喝了起來。
吃飽喝足后的他看著面前懦弱的妹妹和瞎眼的外甥,吐槽連口咸菜都沒。
不耐的用左手小指剔了剔牙縫,這才慢條斯理的說出今天來的目的。
“最近手頭比較緊,去給我拿五十兩銀票過來。”
囂張的語氣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銀票的主人呢。
不過這也倒是符合他窩里橫的人設(shè)。
許小葵眼神閃躲,不敢看向許大柱,聲音不大,還帶著幾分顫抖,“我…我現(xiàn)在不能給你,銀票還要用在別的地方……”
看來原主能從蕭景逸房里偷這二十兩銀票,和許大柱脫不了關(guān)系。
她的說辭明顯激怒了許大柱,“老子管你有什么用,今天這銀票你不拿也得給我拿出來,趁我現(xiàn)在還能好好跟你說話,別逼我動手!”
“是誰要在這里動手?”
許小葵心中一喜,王有財(cái)來的還挺快,這下有好戲看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