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說笑了,奴婢救殿下,殿下也幫世子回了京,早就已經(jīng)兩清了,這救命之恩,奴婢擔(dān)待不起?!?/p>
慕霜有些尷尬,她同太子,不算熟悉,也不算陌生。
畢竟當(dāng)初救他時,兩人在荒郊野嶺,共同生活了六天之久,可除了那次,兩人之后的交集并不多。
而現(xiàn)在慕霜決定離開辰王府,自然也不想同他走的近。
兩人在銀樓相遇是巧合,可剛剛太子的話,以及送簪子,都讓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。
太子收回拿簪子的手,低聲問道,“你救我,只有幫裴辭回京這一個原因?!?/p>
“是。”
慕霜回答的毫不猶豫。
“你…”
太子神色猛的凌厲,即便早就知道這個答案,可聽到她這般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,心中還是隱隱作痛。
他很想大聲質(zhì)問她,裴辭就那么好,值得她以命護自己,就為了讓他回京。
可話哽在喉嚨里,怎么都問不出口,他更怕聽到答案。
“殿下,慕姐姐不喜歡這個簪子,我們不要?!眴嚏碜佑行╊澏兜膿踉谀剿那懊妗?/p>
慕霜身子一僵,明明她都這般害怕了,可還想護著自己。
從來都是她擋在別人的面前廝殺,還是第一次有人擋在她的前面。
看到她的視線,全被眼前的女子吸引,根本不在意自己心情的變化,太子不禁又一陣氣結(jié)。
他低聲怒吼道,“出去。”
“多謝殿下?!?/p>
得了命令,慕霜連忙拉著喬琬琰離開了房間。
“殿下…”
季冬進來,就看到裴玄臉色陰沉的可怕,手中緊緊的捏著那玉簪,鮮紅的血順著玉簪流了下來。
他苦笑一聲,“是本太子太著急了,這么久都等了,這一時半刻卻等不了了?!?/p>
面對她,他總是會控制不住情緒,他忍受不了,她的目光總是追隨著別人。
從前,他很少去辰王府,就是怕泄露情緒,被裴辭看出端倪。
他知道,一旦裴辭察覺到他的心意,那他就真的沒有機會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,又恢復(fù)了以往溫潤的面容。
“季冬,你去查查那個喬琬琰是什么來歷?!?/p>
剛剛那個女子奇怪的很,明明膽小如鼠,可行為舉止又有些大膽,說的話也奇怪。
更重要的是,慕霜素來是個冷清之人,除了裴辭,對其他人都是拒人以千里。
可對于這個喬琬琰,才一日的時間,就這般看重,實在讓人費解。
……
出了彩鳳樓,喬琬琰又問道,“慕姐姐,除了彩鳳樓,京城還有沒有別的首飾鋪子?!?/p>
“自然有,京城的首飾鋪子,不在少數(shù)?!蹦剿泊蟾挪碌搅怂囊馑?,“你是想開首飾鋪子?”
“是?!眴嚏c點頭,“我家以前主要就是經(jīng)營首飾鋪子的,我學(xué)的也是設(shè)計…”
“學(xué)的什么?”
“我的意思是,我拜了一個做首飾的工匠為師,學(xué)了好多年?!?/p>
喬琬琰有些心虛的低下頭。
“真是謊話連篇,你今年才十六,又是讀書識字,做生意,還是陪嫁丫鬟,現(xiàn)在又說拜工匠為師,怎么可能?”
芍藥嗤之以鼻,誰家的丫鬟,還教這么多的技能。
“我沒有說謊,我只是…”喬琬琰不知道該怎么解釋,只委屈巴巴的望著慕霜。
“好了,我知道你有秘密,等你什么時候想說了再說,沒關(guān)系的?!?/p>
慕霜溫柔的話,瞬間撫平了她心中的不安。
“謝謝慕姐姐?!?/p>
“小姐…”芍藥哭喪著臉,她家小姐怎么回事啊。
接下來,慕霜和喬琬琰,又逛了五六家首飾鋪子。
其他鋪子也都各有特色,可都比不上彩鳳樓的。
一通逛下來,喬琬琰更是多了幾分信心。
“慕姐姐,我們主街上的那間鋪子,就開銀樓,我設(shè)計出的首飾,并不比彩鳳樓的差?!?/p>
“好,聽你的,那就開首飾鋪子?!?/p>
慕霜對首飾并不懂,不過這間鋪子交給了喬琬琰管理,她也就都聽她的。
“其他的幾間,暫時先租出去,等首飾鋪子生意起來了,我們再拿回來?!?/p>
“好,到時候我們多買幾間,也開一個像彩鳳樓那樣大的銀樓?!?/p>
喬琬琰有些憧憬的說道,設(shè)計首飾,是她一生的夢想,從小她就在為之努力。
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,會在這個地方去實現(xiàn)。
她抬頭看著天空,心中默默說道,“爸爸,媽媽,我遇到了慕姐姐,以后再也不是孤單一個人了。”
“我一定會努力的活下去的,你們也是?!?/p>
……
辰王府
裴辭翻看著手中的文書,翻來覆去,卻怎么都看不進心里去。
他不耐煩的扔掉文書,“她最近待在府里做什么?”
已經(jīng)快十天了,他的耐心已經(jīng)快沒了。
“姑娘她沒待在府里?!睙o非繼續(xù)說道,“姑娘在京城買了幾間鋪子,似乎是要開店做生意,她每天都早出晚歸的去鋪子?!?/p>
“做生意?”裴辭蹙眉,“本世子是缺她吃,還是缺她穿了,用的著她去拋頭露面的做生意,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
若是讓別人知道,他的女官去經(jīng)商,他的臉面還要不要了。
“你派人去慕家一趟,告訴她將鋪子關(guān)了,盡早回府,一堆事等著她做呢?!?/p>
明明她才離開十天不到,他的身邊也多是丫鬟侍衛(wèi),可他卻覺得生活變得一團糟。
即便是從小跟著自己的無非,也沒有慕霜懂自己。
他只要皺一下眉,慕霜便懂自己要什么。
半個月的時間,他等不了了,他要她現(xiàn)在就回來。
本以為不會有什么意外的,畢竟對于他的話,慕霜向來奉為圣旨,即便丟了命都會辦到。
這次又是他先示弱,即便同自己鬧脾氣,十天的時間,也足夠她消氣了。
自己給了她臺階,她一定會下的。
可當(dāng)他看到只有無非一個人回來時,心中瞬間涌起一股不好的預(yù)感。
“人呢?”
無非跪下,“屬下辦事不力,姑娘說她已經(jīng)離開辰王府,不會再回來?!?/p>
“啪~”
手中的茶杯應(yīng)聲而碎,而裴辭只覺得耳邊只有嗡嗡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