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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發(fā)出“吱呀”一聲輕響。
女人跨進門檻,目光銳利地掃過屋內(nèi)。
她的視線最終定格在地上那條孤零零的、斷了一條腿的凳子上。
“這凳子怎么倒了?”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。
“誰……誰曉得?!蔽覐娧b鎮(zhèn)定,聲音卻不受控制地帶上了顫音,“我剛才累了,想坐下歇歇,結(jié)果……結(jié)果那凳子腿自己就折了,害我摔了個屁股蹲。”
我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,只能把臉頰貼在季南州的肩上,用余光瞥著她。
女人的視線從凳子上移開,緩緩落在我裸露的肩膀和緊貼著季南州的姿勢上。
她沒有察覺我的謊言,反而嘴角勾起一個古怪的弧度。
“摔著了?要不要緊?”
她的關(guān)心聽起來格外刺耳,像是一種嘲諷。
我搖搖頭,聲音發(fā)緊:“沒……沒事?!?/p>
季南州一動不動,呼吸平穩(wěn)得像個真正的死人。
但我能感覺到他緊繃的肌肉。
女人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許久。
我咬緊牙關(guān),迎上她的視線,臉上滿是焦急又無奈。
“阿姨……”我開口,“您看,您兒子這身體……實在太硬了?!?/p>
我伸出手,輕輕撫摸季南州的胳膊,仿佛在觸摸一塊頑石。
“我用了好大力氣,根本就扶不動他,更別說幫他換衣服了。”
“我現(xiàn)在只能這樣……用自己的體溫,一點點給他暖暖身子,希望能讓他軟和一點?!?/p>
“您……您再給我點時間,好不好?”我抬起頭,眼神里充滿了懇求,“或者……或者您給我搬個電暖氣進來?這樣可能會快一點。”
我知道床底下躺著的是什么。
如果她真的拿來了電暖器……
果然,聽到“電暖氣”時,女人的眼神閃爍了一下,那古怪的笑容也僵硬了一瞬。
她當然不肯。
電暖氣會融化她精心保存的“兒子”。
“不用不用?!彼⒖虜[手,臉上擠出一個詭異的笑容。
“沒事,姑娘?!彼Z氣溫和,“你慢慢來,不著急?!?/p>
“阿姨就在外面等著,有什么需要隨時喊我?!?/p>
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我這兒子……能遇上你這樣心善的人,真是他三生有幸?!?/p>
我的視線牢牢鎖在女人的背影上,直到那扇門徹底關(guān)嚴。
她離開前,沒忘了彎腰撿起地上那條斷了腿的椅子,動作自然得仿佛只是收拾一件礙事的垃圾。
那根被季南州卸下來的、我們寄予厚望的桌腿,就這樣被她輕易地帶走了。
唯一的“工具”沒了。
門“咔嗒”一聲落鎖,隔絕了外面的世界,也暫時隔絕了危險。
緊繃的神經(jīng)驟然松弛,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,軟軟地從季南州身上滑了下來。
季南州也坐了起來,他沒有立刻說話,只是側(cè)過頭,神色有些不自然。
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只穿著單薄的內(nèi)衣,大片肌膚裸露在微涼的空氣里。
“先把衣服穿上?!?/p>
他的語氣平靜,聽不出什么波瀾,但我卻覺得臉上更燙了。
我慌忙轉(zhuǎn)過身,把喜服穿上。